早上十点,我一睁开眼睛就从床上起来,接着蹦蹦跳跳的跑进爸妈的房间里,然後就把还在熟睡的爸妈给叫醒,「爸爸、妈妈,快点起床了啦!」 「爸爸,起床了啦!」见妈妈无意理会我,我又继续吵爸爸,但是爸爸只是00了我的头发,同样不理会我。 突然,气氛沉默了一分钟,然後这对夫妻终於认份的起了身,然後让我先出去外面等。 挂上电话之後气氛很是沉默,而爸爸没有说话,只是面有难se,最後爸爸还是走向了我,「馨宜,你很期待今天对不对?」 「爸爸先答应你,一定会带你去游乐园,不过…」又沉思了一会,然後爸爸说,「今天可能不行,爸爸有工作,必须要在今天完成,我们可不可以改天呢?」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馨宜,你再给爸爸一次…」 在我的记忆当中,爸爸永远对我微笑点头,但最後却什麽都没有做到。 「我不要,爸爸每次都说话不算话。」一个赌气,我转了身就往房间跑,接着将门锁上。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好,但公司的事情如果没处理好我也难辞其咎,只好委屈她了,不过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机会想办法补偿我们的小宝贝,好吗?」听完爸爸说这句话之後就传来门口的关门声。 我一边打着如意算盘,一边从门後面拿了远足用的包包,在里面放了一瓶水、一包面子还有手帕,戴好帽子後我走到厨房去。从柜子里拿了一些饼乾跟零食,拉上包包的拉链之後我探头看了一眼yan台,看见妈妈正在晒衣服的背影这才放下了一颗心,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看见爸爸的室内脱放在鞋柜上,又嘟起了嘴。 打开大门後,我头也不回的走出去,那次是我。从我认识以来,李阿姨就是开朗又乐观的nv人,跟妈妈的av心切有那麽一点差异,但我认为那是ai的表示方式上有所差异罢了。 「那你吃完快点出门吧!」 「等一下,宝贝!」李阿姨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然後她踩着急促的步伐走向我,「我看看你的妆。」说完她一首托住我的下巴仔细端详着,替我整理了一下浏海之後她才满意的看着我,「好,可以出门了,我的美nv!」 站在车门边,我紧紧的贴着栏杆,手抓着把手,车途中的晃动让我不停与人产生碰撞,而我数度感觉到身後有些异样。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 「叮咚─」按了下车铃,车子靠站之後把门打开,而我立刻逃命似的奔下车,整个过程大气不敢喘一口。 瞧他夸大其辞,像在说笑话似的说个不停,我气得大叫:「喂,才没有嘞!你乱讲!」 定睛的看着我,他突然笑咪咪的问:「你在激动什麽?又不是在说你。」 糟糕,差一点就说溜嘴了,不行,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能被影响! 「才不会!」我哼了一声往里面走。 但是我很小心,一边溜一边闪过那些在脚边流窜的小萝卜头,免得撞伤他们,而我看着何雅风,除了自己溜得开心之外,竟然还被几个识货的小朋友搭讪,有好几个小nv生看到他是帅哥哥就溜过去要他教,一瞬间他就被一群小人物们包围。 大概是基於无奈,他还是简单教了一点,我猜也只是打发掉他们的教学程度,好让他为自己争取自由。 「咻──」一下,我又溜冰场上绕了几圈,正打算要离开冰原的时候,突然从我右手边冲出了一个年纪大约十二岁的小男孩,大概是溜的太开心,他没注意到我在旁边,而我为了要闪躲他,y生转了一个方向,不过也因此失去了平衡。 「唔!」一声闷哼,我感觉到他的呼x1剧烈起伏,双手紧紧的抱住我的腰,全身都绷着不敢松懈,一张开眼睛,就看见何雅风痛苦 「何雅风?」我震惊大叫:「你还好吗?」 啥? 从地上坐起来之後,他双手撑在地上,一脸疲惫的看我,「你到底几公斤?好像…b看上去的重?」 喂喂喂,我就算五十二公斤,也有一百六十三公分高啊!这样…也不算胖吧?需要一张快要被压si的表情吗? 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脑海里浮现了我决定要离开村子的那一天,他安慰我微笑的脸,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心里一直都住着陆馨宜,而它正正因为我的不安,逐渐曝露出来。 「欸…歌唱b赛欸!」 「听说高二是舞台剧,还有彩排甄选,麻烦多了。」 「啪!」 「就你这样还想把妹子啊?我看鞋子还差不多。」 阖上了书本,我从ch0u屉拿了一本早上借的书,突然想到它的归还日期是今天,其实这本书蛮好看的,在说一个男生,如何在心仪的对象结束生命之前,让她留下最难忘的记忆,虽然有点舍不得,但还是要还。 何雅风?他怎麽会…在我们班门口?他是来找…? 「雅风,你怎麽会来?」 「恩…班长刚刚被老师叫走了,不在欸…」 「我来找她的。」当他说完话的时候,全班一阵安静,那个安静已经到了近乎诡异的程度,好一会才有人反应过来,「李蒲昀?」 当我回过头来,发现何雅风一双眼眸子静静的看着我,从眼里就完全说明了他要找的对象就是我。 「喂…你…」顿时间我无法思考,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接受,只能被他拉着走,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他带到顶楼,他才将我放开。 「嗯?」我愣了一下说,「不会。」 「为什麽?你不想参加吗?」 「如果…我想邀请你呢?」他专注的看着我,「我想请邀你当我的主唱,我来帮你伴奏。」 「为什麽?是我?」 「因为我有话想对她说。」他定定的看着我,「只有你是我跟她唯一的连结,只有你能够把我想说的话,带给她。」 「她从小就跟我一起长大,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以为只是暂时的分开,却是永久的别离。」他的目光凝视着我,带着深邃的眷恋跟歉疚这些我不明白从何而来的情绪。 在回忆涌上的瞬间,我顿失了神,无数个与音乐的连结轻轻敲响着脑海里的每一条神经,原来除了爸爸之外的连结,就是他。 正确来说,如果不是方御程现在拿着它,我根本忘记这个的存在,更忘了当年的事,还有他。 缓缓抬眼,我问了他,「成高的书包背带,是什麽颜se?」 这一刻起,我从他眼里的眼神里确定了我心里的猜测。 「你的眼睛…」缓缓吐出了两个字,不过他却不说一句话,而是用我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我。 「够了!」方御程突然吼了回去,声音之大,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然後他走向我,声音压低靠在我耳边低喃,「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的,但你要是敢说出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下一秒,一桶水往我身上泼,当我反应过来後只能眼看着水溅到我身上,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下一秒钟,我全身瞬间sh透,一头sh漉漉的头发和衣服滴了整地的水,而我还在恍神中还没清醒过来。 「天啊…」 「有录影了吗?」 等到我恢复视线的时候,眼睛一阵刺辣,痛的我睁不开眼睛,只能听着她们一句一句的咒骂着还没进入状况的我,还有周围不 「咳咳咳咳…」当喉咙不小心喝到了一点水,我才知道这并不是一般的自来水,浓浓的苦味在嘴里化开,还有眼睛的腥辣与刺激感,我意识到,这是卸妆水,他们竟然倒了一整桶的卸妆水往我身上泼,目的可想而知。 不过我没时间理会他们,不停的用手抹开我的脸,我知道事到如今,就算我什麽都不做,脸上的妆容还是会被卸乾净,伤疤会在脸上逐渐清晰出来,我只能继续站在原地,让他们看到他们一直以来最想探究的秘密。 「这是什麽?」安静了好一会,才有学生反应过来,不用看也知道,脸上的表情该有多震惊。 「好长…好长的疤…」 正在旁边的人瞠目结舌又议论纷纷之时,坐在地上的方御程这才开口,「陆馨宜?」 我们都一样,头上包紮着纱布,住在同一间病房里,一起看一样的电视,但是他的眼睛暂时看不到,所以我跟他一起用听的,後来他转院治疗眼睛,我也就忘记了这个人。 「对。」突然又有声音窜出,我的眼睛因为被化妆水辣的张不开,只能听声音判断,「她就是陆馨宜,送你手上这个乐谱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你的秘密的人。」 在隐约之间,我看见他拿了一瓶水走向我,旋开了瓶盖的声音响起,然後一阵冰凉又倒在我脸上,不过这次我用闻的能知道,他倒在我脸上的是矿泉水,而他正在用手替我洗掉脸上的妆,柔软的手心轻轻洗涤着我的脸,还有那一条骇人的伤疤,直到我终於能看见眼前的视线,我才终於又看到了他的脸。 「因为你是个叫不醒的笨蛋。」他最後这麽说,然後转身站在我面前,替我挡住众人的目光,「方御程,我想你应该知道真相了吧?就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你亲口解释,会b让陆馨宜解释越描越黑来的妥当。」 「陆馨宜?谁是陆馨宜?」 「所以呢?」 往前走了一步,我正想说些什麽的时候,方御程突然站起来,「够了,都不要再说了,事情就到这边结束,通通解散。」 「不会吧?什麽时候方御程竟然转x了?」 班长不屑的眼神瞥向他,「方御程,你又想g嘛了?难道你想替李蒲昀说话?」她冷笑。 方御程的话让大家不敢反抗,纷纷面面相觑之後离开,但一直到最後班长跟几个跟班都没有走。 看着她,他的情绪渐缓,「就这一次,之後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说完他转头看着我,「我方御程,最讨厌欠别人,我欠你的现在还了,但是之後别再让我看到你。」说完话,他带着那些不明所以的跟班离开。 闹剧忽然的结束了,我却有一种t力透支的感觉,身上还是sh的,全身都是卸妆水的味道,包含嘴里尚未吐乾净的余味。 「什麽?」刚吐完,我的嘴里都还是酸涩的胃酸,味道让人相当的不舒服,但我转头轻瞥了吴轩宇。 被他推着走,而我还没反应过来,「等一下,你先告诉我,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 他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看着我,他静静地说,「何雅风今天回一趟乡下的家,然後马上就要搭乘下午两点的飞机到英国l敦,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 「陆馨宜!」他大吼,而我却吼回去,「陆馨宜si了!我不是陆馨宜!」 「你这个笨蛋。」他淡淡的说,「何雅风早就知道你是陆馨宜了。」 转过头,我木然看着吴轩宇,表情无法置信,「你刚刚…说什麽?」 「你以为他是笨蛋吗?方御程给他那个模型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模型是从你家拿的,当时他就在怀疑你的身分了,後来你帮李阿姨送便当,他见过你弹奏了那首曲子,那不就是你小时候弹给他听的歌吗?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这首歌?」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是我一直看在眼里。」他的视线注入了几分深情,是我过去不曾看到过的,「我一直都待在你身边,但是你从还就没有注意过我,但我不在意,因为我只希望我心ai的人,能够勇敢追求自己心ai的人。」 坐在他的机车,他载着我奔驰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紧紧抓着他腰间的外套穿梭在车阵里,通往机场的道路上人车越来越多,最後我们被卡在车阵当中动弹不得。手表,看起来相当担心时间上会来不及。 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麽,或者至少不要拖累他,但他却直接打断我,「下车。」 下车?去哪? 「嗯?」 「吴轩宇?」愣愣地看着他,泪睡在眼眶里打转。 最後看着他那些不同以往的温柔,我微笑的点点头。 缓缓往後退,我看着他站在机车旁边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後我头也不回的奔向火车站。 才过一个马路,好几台车子从我面前开过,每一台的车速都像在赛跑,我不由得退了好几步。 好痛… 怎麽办?他在哪里?我该去哪里找他?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我会等你回来,或者我去找你。」 何雅风,这次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把那些想说的话都跟你说,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至少,让我见你最後一面,好吗? 「叭叭──」 「哈呼…哈呼…」喘着气,眼看着红灯的只剩下几秒钟的时间,我的心跳像阵阵的鼓声,剧烈撞击着。 吞了一口口水,我在秒数跳成绿灯之後,拖着已经受伤的脚往车站大门的方向一跛一跛的走过去,想当然尔,周围的行人也多,我不断的被旁边路过的人群撞击,每一次都累积了脚上的剧烈疼痛。 紧紧咬着下唇,眼看秒数只剩下十秒,而我才在马路的一半,放眼望去,四周全都是车,而我就一个人待最危险的地方,甚至连站着都有问题。 不可以,我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我一定要… 突然一个抬头,我看见站在对面马路的何雅风,严肃和慌张全写在脸上,他担心的眼神凝视着我,「你不要动,我过去找你。」 「你不要过来!」隔着一条大马路,我大喊,「我在这边还没事,你不要过来!」 就这样,我们隔着马路相互凝视,我相信我们心中都有千言万语想想说,不过那一刻,眼神代替了语言,我能感到他眼神里的波动,还有自己内心深处对他的依赖。 「何雅风,我有话想对你说。」隔着周围车水马龙,大小车子来来去去,隔着变化不断的马路,这是我第一次用素颜,带着我最不愿意触0的伤疤面对他,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可以笑着面对这一切,是因为他。 「我从小就任x,固执又麻烦,总是制造很多问题让你帮我善後,又总是你让你替我担心。」说着这些从前的点滴,我不知不觉就落下了眼泪,而站在远方的他,轻轻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这些年,压抑了太多的话,让我在说完这些话之後忍不住大哭,「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用我的顽固让你受伤了很多次;我的坚持让你承受了很多,甚至为了已经失联的我跑到台北,我让你失去了很多,但你却像个傻子一样,无论我怎麽伤害你都不肯走,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你…我也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你说完了,那换我说。」他朝我跨出了一步,「你啊,真的是很罗唆、很麻烦、很ai制造问题、固执又任x,从小到大我扮演着你哥哥的角se,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确实,帮你擦了不少pgu。但是看着你从当年的小nv孩变成现在变成有nv人味的大nv孩,无论你是谁,在我眼里都只是当年那个小nv孩,都只是我的陆馨宜。」 看着他的脸,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从车祸发生到现在,我没想过我能用这张有疤的脸站在他面前,抱着自信又期待的心情告诉他,我是他的陆馨宜,我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nv孩,然後我真的很想他,而我相信,他也这麽想我。 正在我们四目相望的时候,旁边传来震耳yu聋的喇叭声,在短时间内响了好几个喇叭声震耳yu聋。 突然我又转头看向眼前的何雅风,我立刻伸出手想把他拉到我身边,但是何雅风在惊慌之中,用黯淡的目光看着我,接着他用力一推,把我推到马路旁边,我被他推到路边,眼睁睁看着他被车子撞出我的视线范围外。 卡车前方,何雅风穿的白se制服沾染了一大片血渍,而他倒卧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如同一滩烂泥,血不断从他身上的患处冒出,血泊还在 从地上站起来,我的脑袋有一瞬间空白,直到我跛脚站起了身,看见他紧闭着双眼,被群众包围。 几乎是拖着脚走路,一跛一跛的往人群的方向走去,直到我挤进了人群里,何雅风喘着微弱的呼x1心跳就躺在我面前,眼前骇人的景象让我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模糊的视线里,一开口,他的嘴里全是血,说话已经含糊不清,却还一边安慰我,「不…不…不要…哭…唔唔…」 我拜托你,不要离开我,我好不容易才…才有勇气这样面对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我能看得出来,他很努力的笑,为了不让我难过,但我却不争气的不断的掉眼泪,让他再次吃力的伸手替我擦拭,「你…你这个…傻瓜…你…不会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换了一口气,他继续吃力着说:「从你…离开的…那一年…开始…我就…我就一直在等你…一直在期待着…这个约定…我不管…我不管你的过去…到底发生什麽事情…现在的你…又变成了什麽样子…我只知道…你就是我的nv孩…陆馨宜…」 何雅风不会的,他一定会没事,一定会的… 「何雅风,我拜托你!不要再说了!我什麽都不要了,只要你好好活着!你听见没有?」我不敢松手,几乎是抱着他哭喊。 再次的哽咽,我已经无法说话,不过从那一刻起,我就没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那瞬间,我看着他紧握着我的手逐渐松脱,我的祈祷没用,最终落在已经满是血ye的柏油上,然後他的呼x1渐渐慢了下来,眼帘紧闭,像是着睡着了一般,血se也渐渐从他的脸上渐退。 打球的样子, 骑脚踏车的样子, 担心我的样子, 「她是我无法忘记的人。」我还记得我在图书馆里,小心翼翼的这麽问他,而他是这麽回答我的。 「她不需要多特别,只要在我心里特别就可以了。」 我不要特别了,我不要固执了,我不要倔强了,我不要再失去你了,是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丧歌颂着,何雅风的棺材被推进了礼堂,他温暖的笑容变成了一大张照片挂在墙上,照片的旁边放满了何爸爸、何妈妈为他准备的花还有他最喜欢的模型,而所有认识他的人全部都到了丧礼为他哀吊,其中何妈妈哭得很伤心,而我站在会场里,看着他的笑脸,双眼无法压抑的润sh。 x1x1鼻子,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滑落脸颊,我忍着哽咽继续说,「我好想你,你为什麽不带我一起走?你不在身边,我就快乐不起来呀…」 哭到一半,我抬起了头,看见一双穿着黑senvx凉鞋的脚站在我面前,然後她蹲了下来,而我缓缓抬起头来,却看见了四张熟悉的脸孔,顿时又让我红了眼眶。 熟悉的声音,曾经的画面,种种的一切都让我无法承受,我只能再一次的放声大哭,然後他们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背。 张庭从小成绩就好,所以国中就开始读法律相关的书籍,之後高中更是如愿考上嘉义大学,专攻法律,现在在律师事务所实习;徐玟玲,对针织类的东西一向很有兴趣,她虽然继续念高中,但是不打算念大学,刚考上高一的她已经有稳定收入,并且开设自己的工作室接案子;阿良国中的成绩太差,後来去念军校,个x也变得成熟了许多,好像在军营里有不错的成绩,至於卢大佑,後来去餐厅当学徒,瘦了很多,可以看得出来吃了不少苦。 「还好啦,我才刚进公司没有多久,其实谈不上忙。」张庭的穿着打扮越来越有nv人味,现在走在旁边已经有社会人士的风范。 看她到现在还气愤难平的样子,就知道当时她有多生气,只是她有去的反应逗乐得大家。 走着,我看向走在最後面却一直不说话的卢大佑,「卢大佑?你怎麽都不说话?」 卢大佑的话让大家沉默了,其中更是我不敢说话。里的人? 我能感觉到,当张庭这麽说的时候,她看着我,只是我低着头,不发一语,然後大家靠向我,重新给予安慰。 「何雅风,是怎麽决定要上来台被找我的?」 如果我愿意跟村子联络,何雅风也不会上来找我了,也不会发生後面这麽多的事情。 「从你离开村子之後,阿风就有习惯,晚上在公园里吹口琴,他说他吹的曲子是你教他的,他要练熟,然後下次再见到你,就可以跟你一起吹,如果你忘记了,他就教你,他说,他喜欢你吹口琴时快乐的样子。」 「其实,阿风每一年都会做一个模型,因为只要一做模型他就会忘记想念你的痛苦。」 愣愣地看着他们,我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却突然一阵强风吹过我们奔向天空,夕yan落下山头,悬吊在两座山脉中间,照耀着我的眼睛,而顷刻间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何雅风的场景。 「何雅风。」他认真的继续组装又一边回答我。 「姓氏何,优雅的风。」 「我知道。」 「好了。」他把已经组装好的钢铁人拿给我,「你看,我组装好了,这样一来,这边又多一只模型可以装饰了,这个小柜子愈来越丰富了。」 看着没有他在身边的斜yan,我的嘴角轻轻上扬,眼角却挂在泪珠,脑海里是记忆中的景se,还有记忆中的他。 「你不想说话没关系,但至少要好好吃饭,我把晚餐放在外面桌上,你记得出来吃。」 何雅风去世後的一个礼拜,我没有再去学校,也没有再踏出房间一步,把自己关在房间这个小世界,与世隔绝,不管任何人叫门、敲门,我一概不应门,因为我知道,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他。 「我知道你是陆馨宜,不要再躲避我了好不好?」 好。 何雅风,我想你…我想你了…你能不能回来?再接受最後一次我想你的任x? 隔天早上醒来,我有些憎恨。 醒来之後,我呆呆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yan光灿烂,心里却暖不起来,接近失神的样子,我想应该会吓到在天上的他。 又是敲门声,所以我继续躺着。 「陆馨宜?我是雅风的朋友。」隔着木头门板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乍听之下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听见这样的声音。 「我是哲琪,我想,雅风应该跟你提过我。」 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何雅风的脸,他曾经笑着跟我说,「你在吃醋,吃哲琪的醋。」 转开把手,「喀嗒。」之後门开了,然後我缓缓把门打开,果然看见了那个斜浏海,一头气质长发的nv孩。 何雅风,你绝对不可以取笑我! 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离开门口,像游魂似的回到床上,不过心情却有些不同了,因为她是在我之外,跟何雅风有了最多交集的人。 没有抬头,因为我不知道她想说什麽,我只知道跟何雅风有关,我也害怕,我看着她跟我说何雅风的事,我会忍不住大哭。 「这些是…什麽?」这是一个礼拜以来,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相信你知道这些都是什麽。」她说,「我今天来这边还有一件事情要说,说实在,我也许应该感谢你。」 三个月前。 啊呀,好不想上班哪…这种天气就适合睡觉啊… 「恩──」无奈叹了一口气,她有些哀怨。 「叮咚、叮咚、叮咚…」 「啊呀,你可总算愿意开门了。」房东太太 下个礼拜?有可能吗?难道她又要跟欧姊预支薪水了吗? 盯着已经有壁癌的白墙,她打算继续睡的时候,门铃又响了,「咚咚──」 带着憎恨的眼神,她再次前去开门,不过门一打开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生,一张小麦se又乾净深邃的五官,红唇白齿,头发有些蓬松带卷,长相很是清秀。 「请问…你找谁?」端详着他好看的脸,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陆馨宜?没听过这个人啊… 「不可能啊…」他突然有些激动,就把手上的纸递给她看,「你看看这个地址,是这里没错吧?」 瞧他一脸又是慌张又是紧张的表情,她还是妥协了,拿过他手上的纸看了看,「恩…地址确实是这边没错,可是这边真的没有叫陆馨宜的人。」她再次摇头否认。 看他的表情有些失望,她也有些於心不忍,「她是不是写错地址了?你要不要跟她连络一下,问清楚b较好。」 她离开之前,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个地址,他们说好来台北要见面的,可是为什麽她食言了?她现在人又在哪里?他该去哪里找她? 「没事,抱歉,让你困扰了。」说完他缓缓转身,不过她却喊住了他,「那个…你…」 看他还拖着行李箱,她猜想他应该不是当地人,「你现在找不到她,你又能去哪里?」 「你应该不是台北人吧?」 「你先留在这里吧!」她说,「房子跟人都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找到的,反正我等等七点就要去上班,也不会在家,你就在这里待一会,过些天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走,我不介意。」 「你不用想太多,我刚到台北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只是懂你的感受而已。」 她让他把东西先拿进屋里,然後她打开b较靠里面的房间门,不过尴尬的是,里面堆满了杂物,看起来光是整理就需要一些时间,她不好意思的拨了头发,「厄…这里是空出来的房间,所以我就拿来放一些b较用不到的东西,你可能要稍微整理一下。」她又看了一眼那间连她都觉得乱的房间。 「你就都放在客厅,我下班回来会去整理。」说完,她转了身要离开时,她又突然转过身去说,「对了,我叫戴哲琪,你呢?」 大概只有她会觉得是「何亚峰」吧! 她突然又问,於是他突然反应过来,「喔…对,我是学生,来台北念书,也是来找朋友的。」 「或者…」他皱了眉,沉思了一会,「不然…应该说青梅竹马,我跟她从小一块长大的,说是朋友可能也太生疏,反正你就当作我们是兄妹吧!」 「恩,谢谢你。」他又笑着说,而她被他的笑容融化了。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从厨房窜出,「晚餐刚煮好,你快点过来吃饭吧!」 走向飘着晚餐香味的客厅,她家甚至连餐桌都没有,只能在地板上盘腿吃饭,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其实不用这麽麻烦啦,晚餐我都外面随便吃一吃就好了。」 「谢谢。」她腼腆的说,然後坐到地板上,拿起桌上的筷子。 看着桌上一道一道家庭料理,她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心里有一种突然有家的暖意,「我平常只吃泡面。」 夹起一块猪r0u片,乾su的口感在嘴里化开,她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再吃到这样的饭菜了。 他今天整理冰箱的时候,意外发现了橱柜里的泡面还有一些罐头,他以为那些是紧急用的备品,没想到是她平常的晚餐。 他沉思了一会,「那以後我来煮,你就不用再花钱吃外面,伙食费的部分我会想办法控制,你给我一个金额控管。」 「因为…我不 突然放下筷子,虽然这样好像不太好,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说…你跟那个叫陆馨宜的nv孩,是青梅竹马?」 「所以…这个房子,是你跟她唯一的联系?」 只是他没想到,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样。 走到橱柜下方的ch0u屉拿出了一整叠的信封放到桌上,她问他,「这些,都是你寄来的对吗?」 这些信从她搬到这边的第一个月开始就不断的寄到她家来,她向邮差反应多次这里没有这个人,不过邮差却说信上是这个位置他就必须送到这里,其他的他不能管。 「原来…我写的信都在这里,难怪她都没有回信。」看着那些信,他苦笑了出来。 慢慢蹲坐在他旁边,她看他的表情很难过,忍不住安慰了他,「你…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也许她真的有什麽事情不能跟你联络,但不代表她忘记了你,还有你们之间的约定啊。」 从小到大,不管她经历了什麽事情,开心、难过或受伤,他永远都是在第一个时间知道的,总是在第一个时间帮助她,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他相信他现在的担心也是因为他把她当成家人。 看他的脸se不太好,她赶紧转移话题,立刻笑着安慰他,「你…不要担心嘛!陆馨宜应该是跟家人在一起吧?那她的家人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我想,她也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 「没事啦,像这样思念一个人的心情,我也懂。」她笑着说,不过却引起他的好奇。 「如你所见,我一个人生活,没有爸妈。」也许是被问惯了,她的语气相当不以为意。 如果可以,他也想听听眼前这个nv孩的故事,虽然她的情况没确定,但是像现在这样突然消失,是她从未有过的事,他担心她的情况会b他想得更复杂,也许就跟这个叫戴哲琪的nv孩一样。 「高中一毕业就搬出来?」他震惊,「那换算起来,你今年…」 他震惊的反应让她觉得有趣,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不是看不出来?」 「不过四年前搬到这里来之後就没有再搬走了。」她完全不避讳的点头。 「四年。」来不及等她反应,她才发现已经说溜嘴的摀住嘴巴,眼睛尴尬的瞄他一眼。 是要不要这麽刚好啊? 「厄…」 幸好来了人,不然她猜想他刚刚要问的是搬家的事,她才刚装好心收留他这个无处可去之人,她可真不好意思又让他知道可能要没地方住的事实。 门一打开,她的脸就垮了,「您好。」 「戴小姐,您还得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缴吧?」房东太太的nv儿听说是高学历,品行较好,她来向她收过多次房租,就算她经常拖缴,但也未曾见过她向房东一样吼人或瞧不起她。 「原来我妈妈来过啦?」她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可是就是她让我来收的啊,会不会是她又忘啦?」 「好吧…那我…」 「何雅风?」她着实震惊,「你g嘛出来?」 「请问你是…?」房东的nv儿见何雅风是没见过的人,有些担心的问,对於他出现在房客家也是感到纳闷,据她所知,这间房客向来都是一个人住的。 何雅风来不及说话,她马上出声打断,「他是我远房亲戚!这几天来台北玩,所以借住我家一阵子,之後可能会不定期看到他。」 「这样喔。」房东小姐沉思一会又说,「我们这边的房租都是一万元,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在这里租房子。」 「不用了,看你也不像是没诚信的人,房租就明天再给吧!」轻轻的微笑後,房东小姐便离开了,留下他们俩个人面面相觑,然後笑了出来。 其实她原本以为日子可以就这样平平顺顺的过下去,因为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她可以看得出来,何雅风对那个叫陆馨宜的nv孩相当重视,也用尽各种方法在找她,只可惜终究毫无下文。不过她慢慢发现自己对何雅风的情感产生了变化 就算她知道,何雅风是不可能会忘记陆馨宜那个nv孩的,而真正产生情感变化,是那件事情。 「被你发现算你衰,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看着地上的男同学已经奄奄一息,她突然感到害怕,担心自己再继续看下去就会变成待在命案现场,於是她赶紧拿出手机蒐证,打开录影功能一边拍摄一边往巷子里面走,整个过程她都把脚步放轻。 每踢一下,地上的男同学就哀嚎了一下,没看见施暴的同学有丝毫想停下来的想法,而是每一下都重重踢在他的腹部。 「阿唷?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妹?」hse头发的中学生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她,一边往她的方向走过去,脸上的笑容很轻浮,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打什麽好主意。 伸出一只手挡在她右边的通往出口的去路,他定定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开始听的,知道了多少,但是只要你知道这件事情,我就要你付出代价。」说完,他的嘴角g起坏坏的笑,正要强行侵犯她的时候,突然被灌了一拳在脸上,他立刻跌在地上。 「有点风度好吗?对一个nv生下手,不觉得过分吗?」 为什麽?是她的错觉吗?她竟然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啊──」她看着何雅风被四个人围攻,忍不住担心的尖叫出来,虽然她很想大喊不要打了,但是她知道现在喊这个於事无补,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啊──」 猛然张开眼睛,她看见何雅风痛苦的表情已经纠结在一起,担心的立刻大叫:「何雅风?!你怎麽会…」 缓缓张开眼睛,他用一双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你没受伤吧?」 「我…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他才说完,她就看见他身後的人被打倒之後又站起来,往他们的方向走来,然後就一阵猛打。 突然警方的鸣笛声接近,那些人才终於肯丢下武器逃离现场,临走前,h毛不忘对何雅风下马威,「何雅风是吧?给我记住!」说完他一溜烟就跑不见踪影。 「你g嘛这麽拼命啊?」一边擦药,她一边担心,其实责怪的成分居多。 手上还拿着棉花bang替他擦药,她却突然开心的笑了出来,只是不敢笑出声音,「那种情况不应该是过去帮忙吗?」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他突然转过身,「要是我今天没有赶到,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是什麽?」 「戴哲琪。」他的口吻微愠,半转头看着她,只是他这样看,她不害怕反而开心的快要笑出来。 「好啦!」她看情势还是没缓和下来,她只好拿出别招应付,「你不是赶过来了吗?我相信你啊!」 「好啦!」她愧歉的噘起嘴,「我保证之後不会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啦!」 他的表情严肃,让她也不敢怠慢,马上点头陪笑,「我知道了,真的不会了。」 「恩。」目送他背影离开,她点点头。 「何雅风,你的厨艺是学过的吗?」咬下一口j腿在嘴里咀嚼,她一边问。 其实他在村子里有跟爸妈学,当时的他原本是想学做美味的料理,等上来台北之後可以煮给陆馨宜吃,就近照顾她。 「这些没什麽,我只是随便用一用而已。」他不好意思的说。 「我看先不要,毕竟今天那位被打伤的学生看起来并不想把事情张扬出去,如果我们擅自告发,难保证遭殃的会是谁。」 又吃了一口饭吞下去,她却突然问:「何雅风,我想问你…」 为什麽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她好害羞… 叹了一口气,她刚刚本来想试探他对她的感觉,但是他的眼神这样看他,她一紧张反而怎麽样都问不出口。 「还是一样吗?」问着这样她一点都不关心的话题,她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可怕,心府很深。 「没关系。」她轻轻一扬起一抹微笑,只是心里的苦涩她又吞下去了,「有一天一定会找到的。」 看着他吃饭的模样,她忽然害怕她不知道还能这样看着他微笑多久,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找到了那个nv孩离开了她,她可以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吗? 「何雅风,我…」 不知道为什麽,他感觉她今天看上去特别疏远,好像有什麽事情想说。 放下筷子,她决定就说出口吧,反正她如果无法让他离开,到最後也是会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当当──」 看她盯着电话好久,却迟迟没有反应,他提醒的问:「不接吗?」 目送她离开,他的心里有一gu说出不来的感觉,他觉得有她有什麽话想说,但是却说不出口,难道是房租的事吗?不过房租现在都是他跟她一起分担,还是她工作上的事情呢? 走出家门之後,她按下了一楼的电梯,只是呆呆地站在电梯口前,她的jg神又慌呼到何雅风刚刚的表情上了。 「当当──」电梯门开了,然後她缓缓走进去。 他跟她如果只是同住屋檐下的家人,有一天他会离开她的话,她还可以再像现在这样继续依赖他吗? 那一天,她对他安慰的说「没关系,有一天一定会找到的」,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有一天会这麽快。 他今天是不是上学第一天,学校有事情耽误到了? 他今天好像b较早下课,不过…他是不是很累?不然怎麽会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突然紧张了一下,缓过神来後她任由他就这样抓住她的手,接着她弯下身子来凝视着他俊俏的五官。 正在她想用她的唇靠近他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睡眼惺忪的的眼眸子就这样注视着她,把她看得脸红心跳。 淡淡一笑,她继续假装不在意,「你今天如果b较累的话,就早点睡吧!我还不饿。」 他无法忘记,今天早上在校门口看见的那个nv孩,虽然长相不一样,但是他认得出来她看他的那个眼神,分明说着他们曾经见过。 那一瞬间,她看着他眼里的期待说不话来,心痛的她哭不出来,只能让自己再一次微笑着对他说:「你是说真的吗?在哪里看见的?」 目送他走出房间,一gu难以言喻的悲伤在她心底流动,但是就只能让她平静的沉淀着,她很努力的不让那份情感溢出、很努力的不让它被他发现,可是她没有把握,她到底还能忍耐多久。 回到家她把自己整理好,甚至用上了平常根本不用的化妆品,jg心的把自己整理好,然後带着他忘在家的钱包前往成高。 走到二楼,她决定到对面的班级去问路,但是走到办公室门前却被突然出来的nv同学撞个正着。 「没关系,这个就送给你吧!我用不到。」nv学生的声音很轻柔的说。 「那个…」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又说:「我可以请问,何雅风…在哪里吗?」 「她在十三班,前面右转的那个班级就是了。」然後nv同学转身离去。 一边转着球,男同学浑身是汗,不过看起来不是坏学生,所以她就稍微放心的回应,「请问何雅风在哪里?」 又依循着男同学说的地方,她这才终於找到了何雅风的所在之处,远远看去,他正好跃身而起,顺势投下一颗灌篮,此刻yan光的金h撒在他的身上,就好像他整个人都会发光一样,叫她无法移开视线。 「帅!」听见队友对他的称赞,不过他却只是用衣服擦乾额际的汗水,谦虚的说:「还好啦!」 球场上的球员慢慢意识到正走过去的她,於是眼神示意的问,不过他却只是笑一笑没说什麽,便走向她来。 「不会啦!」说完,她从包包里拿出手帕,为他擦汗,羡煞旁边的众人各个欢呼尖叫,但是却被他不习惯的阻止,「没关系,不用麻烦。」 替他处理好学校的事情之後,她突然看向二楼有个小平台,哪时的夕yan正好高挂蓝天,整片天空都是蓝渐层到金h的漂亮se泽,她忍不住问了他可不可以上去平台坐一下,大概是不好意思,所以他没拒绝。 「好漂亮。」她忍不住被震撼了。 缓缓抬头偷看他被yan光照耀的侧脸,她突然觉得好幸福,如果这一辈子都有机会可以看着这张脸,她一定会努力守护他。 被她的喷嚏吓到,他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有些清凉,竟然穿了她平常不会穿的裙子和白衫,不过没想到还挺适合她就是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刚刚他为她披上外套的那一刻,她的心脏不听使唤的跳动,但她却希望,哪一天换他为她跳动。 怎麽会好好的运动会ga0到受伤?她还特意帮他准备了寿司便当,不过因为她那天还要上班的关系,她还告诉他一下班她就会立刻过去,没想到抱着这样的期待,却听到他受伤的消息。 「应该是在保健室吧!」同学说。 「别傻了好不好?没看我们这麽多人都进不去吗?」 被冷嘲热讽一翻之後,她被挤到外面去,表情还沉浸在错愕之中。 好在,上次在球场上打球有看到她的男同学从里面出来,一看到她就认出来了,「欸?你是上次那个来送便当的?」 「恩,我听说雅风受伤了,想请问…他是在里面吗?」 「不过就是攀关系嘛!」 「你…」 「我怎麽会来?」她错愕的皱了眉之後,他这才反应过来,「喔,你说要帮我送便当喔!」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没事啦!」他笑着安抚,「今天运动会,b赛的时候不小心受的伤,休养几天就好了。」 看那个脚踝肿成这样,想必很痛。 为什麽要说的好像没事一样,明明就受了很严重的伤啊! 拿出她准备好的便当,还好她准备的很多,可以分给大夥一起吃,於是大家聚集在保健室里享用着,当便当享用完之後,队友也纷纷解散回家,最後保健室里只剩下她跟他。 「你看什麽?我脸上有东西吗?」被她这样盯着看,他有些不好意思。 天啊,她这样说,会不会太直接? 在他心里,他只希望陆馨宜能够觉得他特别,就够了。 从学校离开之後,校医建议他到医院去做检查,本来他说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去医院检查,但是她却坚持一定要陪他去,拗不过她,他只好妥协同意。 拄着拐杖,他走起路来不是太方便,所以她在旁边看着,就怕他有个万一又二度受伤,不过却在走廊上,遇到了同个学校的学生,仔细一看,她发现有点面熟。 观察着他们之间细微的流动,虽然她不愿意,但她认为自己现在是多余的存在,所以她弯下腰对他说:「我去买点水,等等回来。」 其实说去买水,她也只是找个理由把自己支开罢了,离开会b在那边听他们说话来的好受一点,待了一个小时之後,她又折回去,却在经过花园的时候看见他们的身影,那一刻失落才正式占据她的心。 突然,她看见何雅风用力将手上的东西一丢,一瞬间东西就不见了,接着何雅风拄着拐杖一跛一跛的离开,不过她没有因为何雅风的离开就跟着走,还是待在原地观察着nv学生的动静,没想到何雅风一走,nv学生下一秒就冲进了草丛堆里开始寻找被丢掉的东西,正在她震惊之际,接着一个同样穿着成高的男同学出现,将东西递给了她。 离开了後花园,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画面当中,经过了楼梯间,她却一 「你刚刚…说什麽?」何雅风的口吻相当震惊。 「难怪,那天她会知道我喜欢做模型。」 「我有个想法,需要你配合我。」 「改名?」他震惊,「为什麽要改名?」 「伤疤?」光是听到车祸,他就忍不不揪心,没想到她还遭遇这种事情,这简直形同於毁容。 从他口中得出的真相,让他忍不住呢喃:「这个傻瓜…」 「我跟你说这些,目的是希望你能够用你的方法,让她从车祸的y霾里走出来,不要再像现在这个样子,自卑又懦弱。」 他不是那个人,这是他很清楚的答案,但他非必要要当那个人,只要她能重新面对自己,还有那些不堪,他做什麽都愿意。 他忽然冷下脸来,「不关你的事。」 这些年来,他没能做到的,他感谢有另一个人能够为她做到。 他能听出他这样说的无奈,他当然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对陆馨宜同样的用情至深,只是他们帮助她的方式不一样。 「我会离开她身边,在远处看着,我会继续用我的自己的方式,在旁边帮助她。」 注视着他的表情,他暖暖的笑,「我相信你。」 最终,那个让她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恩,打扰你够久了,现在找到住的地方,我也该离开了。」一边说他一边整理房间,就算要离开,也不忘让房间保持着乾净整洁。 他轻轻微笑着说,然後将收拾好的行李拉上拉链,他抓着行李箱的把手说:「谢谢你,但是像现在这样住在你家,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如果要继续麻烦下去,我应该就不可能只是煮煮晚餐而已了。」说完,他就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 「好了,你就送到这里就好。」他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我喜欢你,你听得当吗? 够了,她受够了,她不想再忍了。 「嗯?恩。」愣了一下,他又马上微笑,在等着她说。 缓缓抬头,她说:「如果我说…我不想你走呢?」 「我的意思,你真的不懂吗?」她定睛的看着面前一头雾水的何雅风,心更是无法克制的慌张。 他们,不是朋友而已吗? 「哲琪?」他很不理解,这些时间以来他都只是很认真的在找关於馨宜的去向,其实对她只有家人或者朋友的关心,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但他不知晓得,哲琪对他… 怎麽办?他不说话,难道是…不过,有可能吗?但又为什麽不可能呢?他平常对她明明那麽关心,谁说,他就不可能会喜欢她? 闭上眼睛,她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但她不想听,於是她打断道:「为什麽我就不可以?你一直以来都只关心陆馨宜,但是你可曾看看在你身边的我吗?我承认我当初收留你,就只是可怜你,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难道就没有…」 「对,你心里只有她,那个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陆馨宜,但你想过吗?也许她不在了,也许她不想见你,有这麽多种可能x,你为什麽还要一直抱持着希望呢?」她恳切的眼神看着他,那怕就一秒,她都希望他能够认真的看看她的存在。 看着他,她被他的残忍拒绝的t无完肤,但她已经不想管这麽多了,她走向前一把抱住他,「何雅风,能不能就给我一次机会?就给我们一个可能x?我真的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我也知道有一天你会离开,但是我每天都在祈祷,那一天晚一点来,我真的…」 看着她豆大般的泪珠掉落,他既心疼又觉得很愧疚,但他知道他不能接受她的感情,「哲琪,是我不好,我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总是在你面前说着馨宜的事情,一定让你很难过吧?」 落着泪,她拚了命的摇头,她不想要最後他还是选择了离 「对不起,b起到最後的拒绝来伤害你,我宁愿现在就拒绝你,好让你寻找下一个对的人。」说完,他把她的手y生生拉开。 她侃侃而谈的说完何雅风到台北之後的事,我跟她同时垂眼,注视着她放在床上的一整叠信封,每一封的上面都留有他写我的名字的字迹,叫我看了一阵一阵的心痛。 「馨宜。」她的声音温柔,轻轻的呼唤我,「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要你因为知道这些真相而难过,而是想告诉你,要好好活下去,因为对他来说,你们之间一起长大的约定是他最重视的。我知道,你失去了他一定很难过,但是…你也要知道,他牺牲了自己只为了保护你,他的用意是什麽?」 窗外的云朵缓缓散开了,打开了灿烂的yanyan,暖暖的照耀着何雅风为我写的信,照亮了上面写的陆馨宜。 「馨宜!」 「陆馨宜!」 「你们…g嘛?」他们的激动把我愣了一下,我顿时反应不过来。 「我听说,你要代表学校出去b赛?」站在人群中间绑马尾的nv孩亮着一双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 想想上个礼拜,主任因为b赛的事情找我谈过,不过我当时有另外一个b赛忙着练习,只简单跟主任说会考虑,之後也没有回覆了,谁知道会怎麽样嘛! 「啊呀,你蝉联了台北市大专院校音乐b赛的冠军连三年,不找你要找谁?你不要就没有人能去了啦!」个子很高身材又不错的男生说,他唯一的缺点就是皮肤很差,很多痘疤。 其实那几次的b赛都只是无心的,我在几个夜晚里想到了离开的人,突然灵感一来就写下了一些旋律,我也没想到能够出去b赛,奖项更是我没想过的,我也不在乎那些。 「啊?」我当然不理解的啊一声,什麽救星?有听没有懂。 我皱眉,什麽跟什麽?要我b赛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好无聊… 虽然他戴着眼镜,无法表现出水汪汪,不过免强啦! 他讲完,大家一阵哄堂大笑,矮胖子马上推了眼镜青他一眼。 我讲完,他们「蛤啊──」的超大声,我尴尬地低下头,这才看见时间已经晚了,我赶紧打发他们,「抱歉啊!我赶时间!先走了!掰!」说完我拔腿往公车站牌走去。 好不容易,我走的气喘吁吁,这才终於赶上了公车,上车之後我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习惯x的戴上耳机,这次播放的是上一次代表学校参加公演的自创曲,按下手机上的piay键,音乐透着耳机的麦流动进耳朵: 我是真的好想你 我已经蜕变 飞向无边无际的蓝天 无法再与你面对面 让我回你身边 哭一回… 好险,我离开的早,不然肯定要坐站票,从这边站到嘉义去,少说要两个小时,我还背着乐器,简直酷刑。 滑动着手机,萤幕上却突然跳出讯息: 我敲打着萤幕键盘回应:上车了,车子已经出发,你呢? 点开了屏幕上跟他的合照,我轻轻的微笑了,脑海里又回忆起两年前,戴哲琪对我说的话。 「我的意思是,你的身边已经出现了值得你好好珍惜、好好把握住的人了,难道你都没看见吗?」 「谁的关系?」我不解的看她,脑海里没有半个底。 原本不太理解的问题,在她的描述之後我逐渐有了答案,「难道是你在说…?」 「他为了让你走出y霾,不惜让自己离开你,更甚至在你不愿意面对房间以外的世界时,好几天的晚上都守在客厅,直到今天他一大早就来拜托我,把 那天,在她离开之後,盘旋在我脑海里的只有她离开前又对我说的话: 「嘎拉嘎啦嘎啦嘎拉…」火车奔驰在轨道上的声音在整节车厢上,而窗外闪过一栋又一栋的建筑物或者平民矮房,时不时有几座山会出现在城市的後方,又时不时的会进入漆黑的隧道,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里两个多小时,我终於回到离开多年的地方。 接着我走到公车站牌,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第一次一起看话剧,然後发现了他喜欢玩模型、又一起看了夕yan,小镇上每个角落留有很多关於我们的足迹,最後,我被回忆拉着走,来到了旧家附近的公园。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抗时间的流逝,不管景se、物质、人,又或是每分每秒都在改变的宿命。 我好像能看见,那个晚上,他独自坐在房间里,面对着窗外的星空,一边吹着口琴,一边写下一字一句的词汇。 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 只是眼泪却骗不过自己 过得快乐或委屈 突然模糊的眼睛… 我曾想过,如果他问我,我会不会後悔,我想微笑对他说,我很後悔,在那个时候我没有紧紧留住他。 「馨宜,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