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就真的藏不住了！ “阿一肯定是好的啊，这些年，多亏他带着他姐了。” “这也要争，你俩今天早上没打完的架，要不要继续啊。”唐昕“嘁”了一声，对祁浪努努眼，“他俩…好的时候比谁都亲热，打起架来也是谁都不让谁，寸土必争。” 后排言译看着窗外，不发一言。 其实祁浪不是细心，论细心他肯定比不上言译，但他身上有一种… 高一那会儿，班里有个智商有点问题的男同学，头发黄黄的，身形矮小瘦弱，性格也孤僻，全班都有点孤立他的意思。 体育课，他经常一个人站在塑胶操场的树荫底下看班里男生打篮球，但男孩们都不乐意跟他打。 他时常看他们打球，偶尔球滚到他脚边，他也会下意识地想去捡，但一看到有男生跑过来，他立马躲开。 他只在班上呆了小半年，就要转学了，听班主任说是要转到特殊学校去就读。 但很奇怪的是，他走的那一天，居然收到了一份礼物。 “别是女生吧？” “除了女生，谁会把礼物包装成这样啊，你看看这包装纸，这蝴蝶结…” …… 知道他看见礼物盒上贴的小贺卡，上面有遒劲的字体，写着—— 有人记得他的名字，有人祝贺他前程似锦… 因为这份礼物，第一次被人看见，也因为这颗篮球，他忽然闪光了一下子。 每一个字都如此沉甸甸，在他寂静无声的旷野里，生根萌芽。 她私底下问祁浪，祁浪倒也坦率，承认了是他送的。 “你觉得他可怜，为什么不带他一起打篮球呢？”白禾好奇地问。 白禾点了点头。 所以祁浪就是这样一个人，跟人打架的时候，发起狠来能把人揍得半死；但他也有一颗比骄阳灿烂的心。 …… 白鑫诚还带了一卷炮仗，但陵园不允许放这个，在门口就被管理员没收了。 白鑫诚咕咕哝哝说：“这些人就为了赚钱，不买他的东西就不让烧纸了，真是的。” 上了几级台阶，来到了言译父亲的陵墓前，这是祁浪第一次看到言译的爸爸。 祁浪看看照片，又看看言译。 尽管言译和他并列双校草，但祁浪印象里，言译总是清清瘦瘦的小个子，沉默寡言，存在感很弱。 白禾看到言叔叔的照片，又想到了童年那一抹冲进火场的橙黄色身影，她心脏颤抖着，不禁牵起了言译的手。 白鑫诚在陶瓷盆里烧着黄纸钱，絮絮叨叨地说着：“言哥，你儿子出息了，高考成绩下来，是全省理科状元，你在下面也可以安心了。” “言译，你也来，跟你爸说说话。” “你这丫头…” 说完，他还回头问，“是吧，言译。” 唐昕眼睛有些红：“言译爸，我们总算没有辜负你，来，小百合，来给你叔叔磕头。” 言译立刻将蒲团递过来，垫在了她的膝盖下面。 “对了，忘了介绍，这是祁浪，一起过来看你的。”白鑫诚对着言译爸介绍道，“他们仨是打小的朋友，一块儿玩到大，关系最好了。” 言译别扭地挪开肩膀，翻了个白眼：“谁到处闯祸、惹是生非，别忘了那次漫展，没我、你已经被打死了。” 白禾闻言一惊，一人一脚给他俩踹过去：“住嘴吧你们两个！” 唐昕连忙说：“没事没事，俩小子瞎拌嘴呢，快把剩下的纸钱烧了吧。老言啊，仨孩子关系好着呢，将来也要一起念大学，你就放心吧，言译有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不会有任何行差踏错。” 祁浪幸灾乐祸地盯言译，言译伸手去拉白禾，又被她一次次甩开。 “好啊。”白鑫诚是个宠妻狂魔，无条件满足妻子的任何愿望，甚至都不问孩子们的意见了，面包车直奔古镇。 到了水磨豆花店里，言译对夫妻俩说：“叔叔阿姨，我想去逛一下瓷器店，上次来没有买，一直很遗憾。” “我跟你一起！” 他们仨走了之后，唐昕才说：“小浪跟我们家小百合真是好，要是能一起读大学就更好了。” “你就知道做饭，懂什么，小百合喜欢祁浪你看不出来啊？” 白鑫诚知道唐昕心里琢磨什么呢。 白鑫诚觉得，将来白禾找个类似言译这样知冷知热、懂得体贴疼人的男朋友就好了，有没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地善良，又真心对她好。 唐昕皱眉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只要两个人情投意合，这些都不是问题。” “哼，反正只要我女儿喜欢的，那我就喜欢。” 陶瓷是言译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 要不是因为家里没地方搁，兴许言译的私房钱就不会攒这么多了，他的愿望除了成为医生之外，就是拥有一个可以摆放各类瓷器的玻璃展柜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