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续闻言,一时骇然而惊,心想此人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难道城内还有刘备的内应不成?
思虑之间,他一时想不出清楚,忙问陈珪何在。
便见城上文士提起一个头颅朗声道:
“陈珪已死,凡汝亲信,某已杀之!”
言罢,他便将那头颅抛到了城下。
这枚头颅自然不是陈珪,而是魏续亲信首级。
魏续见之,勃然大怒,忙令攻城,却见城上乱箭直射,不得近前。
魏续丢了下邳,军中又只有几日粮草,自然不敢去见吕布,只得朝着北边行来,行至郯县。
此时陈宫和魏越尚在此处和臧霸相持,见得魏续前来,皆是大惊,忙问缘故。
一听魏续言说详尽,陈宫便大喝道:
“吾早言陈珪父子不可信任,将军为何不听?”
“此乃陈珪之计,乃使我等坐失基业。”
“今将士妻小皆在下邳,若温侯问罪,将军如何应之?”
魏续被他一骂,也是醒悟了过来,忙恶狠狠道:
“不意陈珪老儿如此奸诈,竟算计于我!”
可如此说了一句,又想起下邳已失,吕布必然怪罪,便又恐惧道:
“现在敌军已夺下邳,该当如何是好?”
可陈宫虽然智迟,临大事却有主见,闻言即道:
“我等本就四面皆敌,如今孤城难守,若叫将士知晓下邳已陷,定然大乱。”
“当以快马南下,力劝温侯擒下陈登,或可以此逼陈珪献城!”
“若不能成,便劝温侯北上,不可再去下邳。”
“当先转道彭城,至于此地与我等汇军,再谋大事。”
二将闻听此言,一时无奈,只得从之。
于是又是一封急报南下,朝着吕布这边传来。
不过陈宫想抓陈登的提议显然是不现实的。
因为远在他们传信之前,一封军报就传到了吕布手中。
言说雷绪领万余兵马已杀到了东城境内。
此时吕布刚刚撤出寿春,尚未和秦松等人合军,一听此信,自是大骇道:
“果如元龙所言,秦瑱小儿竟真能说动雷绪北上!”
“现在我等粮草不足,东城乃为后路,此地被阻,该当如何?”
陈登见状,便知自己离去之机已至,当即对吕布道:
“事已至此,秦瑱之计已明,他所以不曾动兵,定是在等臧霸、雷绪出兵!”
“而今臧霸南下,雷绪北上,钟离又在秦瑱手中。”
“他一路尾随而来,定是想要将温侯兵马合围于此!”
“为今之计,当速速突破重围,方可得生!”
吕布听得此言,心中自是越发焦急,连忙问计,陈登便道:
“现在温侯所部尚余近万兵马,东城又有三千,秦瑱不足惧也!”
“唯一可虑者,独有雷绪部众甚多,不可力敌!”
“此人根基远在广陵,或可遣一军绕路而去,以奇袭广陵之势逼退雷绪!”
吕布听此,一时但觉头疼不已,现在他本部兵马不多。
经得之前分兵三千阻敌,现在已然只剩五六千人。
若是在分兵前去,如果雷绪不退,他又该如何处置?
“现在我军兵马本就不够,如何可分兵前去?”
陈登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当下便拱手道:
“若温侯不弃,在下愿领军前去,定叫雷绪退军!”
吕布看他请命,自然先是一喜,随之又有些犹豫。
因为秦松之前给他说要将陈登带在身边。
现在陈登又请命领军前去,他有些拿不准陈登之意。
可陈登见状,就装作一阵恼怒,胀红着脸道:
“今吾老父兄弟皆在下邳,温侯莫非还是不信在下?”
“若是如此,请温侯速杀之,免得这般犯难!”
吕布见他又寻死,念及陈珪和陈家几兄弟确实都在下邳,索性不再犹豫,连忙笑道:
“元龙何必如此刚烈,吾非不信元龙!”
“乃因此次邀得元龙前来,损兵折将,未有所获,不便劳烦!”
“也罢,既是元龙有此意,吾岂有不应之理?”
如此言罢,他又令陈登率本部兵马三千余先行一步离去。
待得陈登离去,吕布思虑东边已有拦截,不如先破秦瑱兵马!
想定之后,他即领着兵马直接朝着后方回军。
及至半道,却见秦松和侯成领兵朝着东方赶来。
见得二人返军,吕布忙问其故,方知秦瑱兵马追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原来是秦瑱这一次出兵只是为了拖延吕布进军速度。
眼见吕布分兵拦截,又丢弃辎重,他便知追赶不上,索性原地休息。
他这么一停下,秦松和侯成自然不敢出击。
这般等了一天,见秦瑱没有攻击的意思,只得返军朝着吕布赶来。
没想到他们一返军,就见吕布也赶了过来。
秦松见之,看着吕布兵马消减大半,忙问缘故。
吕布又将东城已被雷绪包围,陈登请求绕后突袭之事说出。
秦松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道:
“吾早言陈登不可轻离温侯,温侯怎可放他离去?”
“现在东城已被包围,若是陈登倒戈,东城岂不反入其手?”
吕布见他这般,自是一阵不满道:
“现在陈珪与陈登兄弟皆在下邳,陈登安敢叛我?”
“文表此言,属实危言耸听!”
“将军岂可如此言之,他虽有其父为质.”
秦松还待再劝,可突然之间,却是言语一滞,双目直瞪道:
“不好,他父子互相为质,今去一人,下邳危矣!”
吕布闻言,自是一愣,随之也是面色一变,忙大呼道:
“我恐中奸贼之计也,传我军令,速赶陈登!”
言罢,又带着兵马朝着陈登后方追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