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在后方一见此状,顿时一把拍在栏杆上:
“哎呀,都督谨慎太过,已错失破敌之机矣!”
“敌军一心逃遁,现在拉开距离,我军如何追赶?”
在他话语之中,周瑜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鲁肃离去的方向,一时剑眉便皱在了一起。想不清楚到底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难道他真的错了?
可直觉告诉他,今天的鲁肃一定有问题,思虑之间,他便继续下令道:
“传我军令,即刻掉头,分五支哨船于此,若见敌军返回,速速报与我知!”
作为统帅,他一下令,众人自然听之任之,唯独韩当见状,一脸不满道:
“都督今日到底思虑何事,竟是如此用兵!”
“敌军现在已去,为何又要留哨船于此?”
“敌军既是逃遁,为何还要返军至此?”
面对韩当的质问,周瑜摇了摇头道:
“韩将军有所不知,鲁子敬其人谨慎非常。”
“而今这般行事,吾虑他恐有后手联合荆州水军偷袭我军后路,不可不防!”
“现在彼虽遁去,但极有可能回归。”
“若真叫此人隐于我军身后,一个不备,便会被其所破,故当如此戒备!”
“还望将军知晓在下之心,休要心生怨念!”
韩当本来对周瑜没啥意见,只是今天晚上被晃得有些烦躁。
现在看着周瑜这般解释,他便低头一叹,不再多言。
随之江东水军便调转了方向,又朝着上游返军,不料如此才过半个时辰,便见身后有一哨船踏浪而来高呼道:
“都督,敌军去而复返,现在正朝我军追来!”
听得此信,众将皆是大惊,周瑜更是心神直颤,忙呼道:
“不好,我军后路恐已被袭,我军当速速返军!”
命令一下,奔波了半个晚上的江东水军便朝着西方回转而来。
如此又行了一个时辰,眼见月亮将落,便见西边行来一船高呼道:
“都督,大事不妙,荆州水军趁都督不在,突袭我军水寨!”
“现在正与我军交战,北湖兵马已中敌军埋伏!”
听到此声,众将皆是心神大骇,周瑜自是急忙高呼道:
“我军水寨不容有失,即刻随我前去增援!”
江东水军兵马本来不多,在攻破刘勋之后,获取了大量战船,便扩充到了八千余兵马。
之前周瑜对战黄祖之时乃是分兵作战,以两千兵马挡在了春谷,以六千兵马击败了黄祖。
而后一战损兵五百余,又分兵半数于北湖之中,直到春谷兵马抵达,周瑜手边兵力也只有五千余人。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荆州水军只是夜袭的话,那很难突破他的大营。
可若是荆州水军倾巢而出,他的那些兵马就难以抵抗了!
如果增援不及时,一旦水寨被攻破,那他这支水军可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在他命令之下,江东水军又朝着彭蠡湖方向赶来。
而同一时间,彭蠡湖内,一场大战已经进入了尾声。
江东水军虽然强悍,但面对荆州水军数量压制,终究还是开始溃退。
两军鏖战于楚江之畔,手击急鼓,弓弩并发,流矢雨集,战争天平逐渐倾倒。
在苏飞和甘宁的两面夹击之下,大量江东水军开始跳江求生,溺死者无数。
唯独邓当陈宝下了大船,乘上轻舟,奋力拼杀,方才突围而去。
见得此状,于远处观战的黄射拍栏大笑道:
“幸得贵军引诱,周瑜主力尽去,而今大破敌军水寨,我军于江上便再无忧矣!”
本来他担任水军大将之任,心中还是很忐忑的。
可随着现在攻破了彭蠡湖水寨,他瞬间就成了最大受益者。
仗不是他打的,可功劳却在他身上,虽然有些对不起他爹,但他却用实际证明,他爹那套行不通。
因而他此时心中快意,自是不言而喻,着实欢喜得紧。
但秦瑱眯眼看着江上形势,便一指东边道:
“公礼兄先莫欣喜,现在我等虽然得胜,可敌军还有兵马遁出!”
“周瑜也还在东边,若是发现异常,必从东边赶来增援。”
“现在当即刻打扫战场,追击此军,直至彻底击败周瑜所部!”
黄射此时虽然欢喜,闻听此言,却是皱眉道:
“《孙子》有云,穷寇莫追,先生如此,岂不是要逼周瑜拼死反击?”
“我军今夜已破敌军营寨,士卒疲惫,如何可轻易追击?”
秦瑱闻之,却是一脸坚定摇了摇头道:
“此言差矣,依我之见,正是穷寇当追!”
“须知周瑜用兵之道不凡,现在仍有三四千水军,除恶不尽,定要生乱。”
“眼下我等将士虽然疲惫,可周瑜被我军引诱百里,来回奔波,如何不疲惫?”
“若不趁现在追击,来日待得周瑜缓过气来,必会卷土重来!”
正是趁你病,要你命,若是没有机会,那他自不会多言。
可现在他看到了机会,便要一战而定,绝不会再给周瑜翻身的机会!
黄射听得他的建议,思虑了一会儿,便即点头。
实际上他也被周瑜打得有些心悸,见秦瑱劝解,自然应之。
如此商定之后,他便继续下令,让蔡瑁率领甘宁、霍峻、苏飞等人速速打扫战场,列阵追击邓当等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半个时辰之后,荆州军这边又派出了上百船只,一路朝着东边追去。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