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没有逼问。 而是等着邢道荣吃完粥。 最终,撑着身体坐在地上回想昨日之事。 良久之后。 邢道荣猛的砸了下大腿,痛的嘴角直抽搐,说道:“将军,罪将想起来了!” “发生了什么?” 蹇硕敲打着刀柄问道。 邢道荣不假思索道:“元安先生给了某一份舆图,说是来日去了云梦泽可以按照舆图找他许久,入夜之后牛渚军与监军卒伍炸营,末将便率零陵军渡江,还在渡口与一队军卒交战!” “牛渚军炸营?” 蹇硕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怪不得邢道荣等人能够安全渡江。 这是庞季,在用牛渚军为其打掩护呢! 邢道荣点了点头,继续道:“末将渡江之后,便朝着当阳赶路,行了十余里刚想休整,惊闻追军之音,便领军一路西进,再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全然不知了。” “说完。” 邢道荣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衣襟。 当见到空空如也,顿时整个人颓丧躺在地上。 他的投诚之功,竟然就这样不翼而飞,许是掉在奔逃的路上了啊! “呵。” 蹇硕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黑夜,一个白天,从江陵赶到当阳。 这些人,不到十二个时辰,竟然跑了近二百里,还真是恐怖,都快赶得上寻常大汉武吏了。 “霍笃。” “渡口处是霍笃。” 巩志抱着铁盒踉跄走了过来,恭拜道:“罪将武陵兵曹从事巩志,拜见蹇中郎。” “你识得某?” 蹇硕眼中满是好奇道。 巩志讪笑道:“末将是金旋太守门客,曾于洛阳见过蹇中郎,这些年有读大汉朝报,知晓将军如今拜为介士中郎。” “金旋啊!” 蹇硕微微颔首。 这个人,他有些印象。 京兆尹之人,鸿都的骄子,曾经的黄门郎。 可惜,先附逆刘表,之后尊孙坚,被五溪部寇杀,最终换成刘巴为刺史。 “蹇姓?” 邢道荣浑身一怔,顿时汗如雨下。 这天下,蹇姓,中郎将,恐怕只有持定业,悬中兴的蹇硕了! “咕嘟。” 巩志喝完肉粥,跪在地上道:“蹇中郎,某等知弘毅公之死,荆州于大汉有不赦之罪,勿论何等惩处,尽皆受之。” “尔等知晓。” “还行附逆之事?” 蹇硕冷笑一声,说道:“而今你们不是幡然醒悟,知晓忠于大汉,忠于陛下,而是知晓王师讨伐不臣,无赦,所以才行投诚之举,” “是。” 巩志脸色微变。 其中道理,世人皆知。 所以,他无法反驳蹇硕,更说服不了当今天子。 故而,只能祈祷天子给予仁慈,纵是负罪之身,也比死了的好。 “蹇中郎。” “罪军的布防图找不到了。” 邢道荣哭丧着脸,满是悲怆道:“但,末将投诚之心日月可鉴。” “行了。” “尔等都起来吧。” 蹇硕摆了摆手,淡淡道:“休息片刻,启程发往当阳,待徐将军上禀陛下,再言定罪之事。” “诺。” 二人连忙应允。 只要不是立即诛杀,他们就有活命之机。 “吃的真好啊!” 巩志望着转身离开的蹇硕,抱着铁盒深吸了口气,嗅着肉香道:“跟着陛下有肉吃,跟着孙坚无肉吃。” “还吃肉?” “连稠粥都吃不上。” 邢道荣朝着江东轻啐一口。 捧起自己手中的铁盒,朝着口中用力倒了倒。 巩志目光幽怨道:“邢将军,你我二人相交数年,你在大南山西麓镇守零陵蛮,某在大南山东麓镇守五溪蛮,并辖澧中蛮;临沅言支援时你为大将,某更是第一个应下以你之令为先,你这就是这般待我等吗?” “咳。” “呵,哈,那什么。” 邢道荣讪讪一笑,辩解道:“你也知人多嘴杂,若是消息泄露,某与零陵将士必定身首异处,而且西渡之策太过冒险啊!” 巩志嗤笑一声,低声道:“江陵渡之时,某杀了霍笃,必定有一功可以赎罪!” “赎罪不可能的。” “至多让你为罪军之将。” 邢道荣连忙摇了摇头,反驳道:“还有,某可是有献图之功!” “布防图不是丢了?” 巩志顿时眉头紧蹙道。 “你傻啊?” “若真的丢了,蹇中郎必怒。” 邢道荣挣扎着起身,小心翼翼的将铁盒放在火堆前,诧异道:“这铁锅还真有些意思,似能单人背负,不需要伙夫随军。” “昂。” 谕元走了过来,用水壶中的水冲了下兜鍪,扣上竹编皮革内衬方才戴在头上,戏谑道:“这下看清楚了,非是铁锅,而是兜鍪。” “这??” 邢道荣心中震撼莫名。 大汉的制式甲胄,其中兜鍪有皮制,铁片扎制,还有失蜡法浇筑的大将铁兜鍪,但无一例外都没有此种便携,轻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且,他现在才看到谕元身上的甲胄。 比他们的明亮,而且还少革带,扎甲都是铆钉所制,能用这般技艺,必定是冶铁之术有突破,才敢用细小的铆钉连接! 仅军备,便可看出他们与大汉王师的差距了! “且看战马。” 巩志走了过来,低声道:“这战马是双边镫,而且马掌好像有异物,踩踏时留下的脚印与我们平时的战马不同。” “见到了。” 邢道荣目光扫过介士军卒。 全套的甲胄,锋矛,定业刀,神臂弩等等。 他们知晓大汉王师军备精良,但没想到完备到了如此地步。 而荆扬军士呢?披甲者不足两成,军粮供给都是稀粥,焉能胜得过如此精锐。 想到此处,不由庆幸他自己西渡投诚的决策。 “我等会如何?” 不久,陈应,鲍隆二人踉跄走过来。 西渡大江,一日行二百里,当要走完最后一程,心中的恐惧方才爆发出来。 “不知。” 巩志望向一侧。 邢道荣深吸了口气,叹道:“应当不会死,但云梦泽备战的十几万,乃至他们的亲眷可就未必了!” “何解?” 三人俱是眉头紧蹙。 他们可以投诚为负罪之人。 难道,云梦泽备战的将士,就不能了吗? 邢道荣嘴角扯出苦涩的笑容,说道:“巩将军,你也说了弘毅公之事,难道不知当今陛下对于这类征讨,是何等作风吗?” “赤地千里。” 巩志肝胆俱裂的呢喃。 他们的大幸,不止是无知,更不止是曾镇守过荆南部族。 还有一日二百里的西行,邢道荣献上的布防图,才能求来这么一丝生机。喜欢三国:我,真皇叔,三兴大汉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三国:我,真皇叔,三兴大汉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