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在贾诩看来,贾穆反而是太过于拘泥形式,更重要的是看不破本质所在。
并非是指贾穆的顾虑毫无道理,但是其中有着弄巧成拙的风险。
而恰恰吴郡作为刘备的基本盘,是绝对不能出现那种风险的。
倘若钓鱼不成,反倒是被大鱼给拖下水,那不是惹人发笑乎?
贾诩宁可钓不上鱼,直接将水里的鱼全部毒翻,也不可能会接受被鱼拖下水的风险。
而这也是贾诩评价贾穆不宜成为谋士的原因所在,过于弄巧,过于瞻前顾后,甚至有几分纸上谈兵的意味。
即便贾穆能够一时得意,早晚也有倾覆的风险,如此尚且不如不为谋士。
看着贾穆似乎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贾诩也没有去安慰的意思,转而则是继续与夏侯博商议起调动兵力的细节。
不过即便如今是夏侯博代掌虎符,但夏侯博亦没有足够的威望,可以直接指挥得动吴郡之中的其他将领与重臣。
因此,夏侯博直接以着少主阿斗的名义暗中召集了留守吴郡的一众重臣。
贾诩、夏侯博、徐盛、甘宁、糜竺、简雍、糜芳、孙乾……
等顾雍收到消息匆匆赶到之时,看着议事厅之内一众文臣武将,瞳孔暗暗地缩了一下。
除了顾雍一人之外,再无江东世家一系的文臣武将在此,此中意味顾雍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不过作为一个装糊涂的高手,顾雍就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恭恭敬敬地朝着在主座上正与李相嬉戏的少主阿斗行礼,然后就低着头入坐席位。
随着顾雍到了之后,议事厅的大门直接关闭。
“嘭!”
这一声关门的声音,让顾雍的心脏都为之狠狠震了一下。
若是之前还仅仅是猜测,那么顾雍这一刻就彻底明白了自己就是参与这一个会议的最后一人,且也是江东世家中唯一一人。
以着二张为首的其余江东世家,尽数被踢了出去。
‘唉……糊涂啊,子布、子纲……’
顾雍暗暗地叹息了一声。
顾雍隐隐猜测到以着二张为首的江东世家必然做了什么蠢事,但顾雍深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
所以顾雍不仅仅在这段时间刻意与二张保持距离,甚至就连外界的信息都刻意封闭不去了解。
有些事知道了,就必须要做出抉择,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尽忠职守便是最好的选择。
而在议事厅大门闭上之后,夏侯博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让顾雍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吴郡与会稽郡的布防图已经被人泄露出去,今有九江、庐江、丹阳、豫章四郡起兵即将来犯!”
此言一出,会议之中的一众文臣武将几乎是一阵哗然。
尽管扬州各郡早就被锦衣司渗透成筛子,但四郡起兵的消息表面上目前还是被牢牢封锁,并不被外人所知晓。
整个吴郡除了锦衣司外,恐怕也只有一小部分消息灵通的世家收到了些许风声。
因此,这个消息一出,如何能不让此次被夏侯博以着少主阿斗的名义召集而来的一众文臣武将震惊。
而如今仅有五岁坐在主位上的阿斗,更是瞪大着眼睛,手中抓着把玩的两颗小金豆都下意识一松掉落在地上。
旋即,阿斗顾不得去捡起心爱的小金豆,连忙朝着在一侧作陪的李相看去,有些慌乱地说道。
“阿兄,怎么办?父亲与亚父都不在吴郡,这可如何是好?”
你问我?
我也就是个五岁孩童啊!
李相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义弟对于自己也过于信赖了,这等兵家大事,哪里轮得到自己这么一个稚童出声建言。
不过被李基与蔡昭姬言传身教之下,尽显早慧的李相倒是清楚夏侯博、贾诩等人将阿斗请来,需要的也不是阿斗拿定什么主意或主持大局。
而是需要作为少主的阿斗作为一个见证者,或者是一个吉祥物,以便于重臣们做出决策。
因此,李相悄悄将小金豆捡了起来重新塞回阿斗手中之余,低声道。
“少主勿忧,伯父与父亲必有所安排,我等只需看着就是了。”
阿斗点了点头,心中依然颇为慌乱之余,但却也意识到此番是出了大事,也没有嬉戏的心思,将心爱的小金豆放回兜里,整个人则是保持着相当端正的姿态坐在主位。
别的阿斗或许还不会,但是阿斗相信亚父必然有所安排,聚集在这里的重臣也是父亲与亚父留下来主持大局的,只要不捣乱放权给他们说不准就能解决问题了。
在上方的阿斗与李相的些许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下方臣子们的眼睛。
但是阿斗与李相都不过是五岁稚童,谁也不可能对他们过于苛刻。
相反,阿斗在略微慌乱之后,一改之前嬉戏之态,在李相的劝说下端端正正地坐着维持倾听的态度,让不少臣子颇为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