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我的做法,尔等不需多言!”
严畯孙劭两人无言,只得退了出来,他们心道孙权刺杀柯比能可能是真的,但对于那晋王的仇恨,也是掩盖不了的啊。这样下去,刺杀之事真的能成功吗?
在幽州陷入全面战事的时候,长安宫殿里面,曹丕却是在单独召见司马懿。
这一年来司马懿和诸葛亮打的难解难分,但双方都没有孤注一掷的欲望,尤其是鲜卑入关后,诸葛亮为了保险起见,重新将战线缩回了许都一带,给了魏国些许喘息的机会。
趁着这个时机,魏国进行了换防,把司马懿调回了长安。
司马懿不知道曹丕是何用意,所以一赶回来,连家都没回,就匆匆去见曹丕,面陈作战不力之罪。
对此曹丕笑道:“军师想多了,在我大魏,没人能比军师做得更好了。”
“朕召军师回来,是觉得没必要此时和晋国对耗。”
司马懿道:“臣不解,鲜卑百万入寇,晋国必然举止失措,此时不是大举反攻的好机会吗?”
曹丕没有回答,而是出声道:“仲达,你知道钟太傅从两州回来后,身体一直不好的事情了吧?”
司马懿沉声道:“太傅乃是大魏中流砥柱,若其倒下,朝堂堪忧啊。”
钟繇本来身体不错,但这几年却是不太好,尤其是迁都长安后去了凉州调解韩遂马超回来,更是连着病了几场,身体每况愈下。
曹丕叹道:“朕也是颇为叹息忧心,公达在前,元常在中,仲达在后,是我魏国最会打仗的三人。”
“公达元常除了败给凶虎,可以说是支撑起了先帝在世时的大魏,但如今一病一死,今后大魏的一切,便都交给仲达了。”
司马懿赶紧道:“陛下如此赏识,实在是臣惶恐不已,只恐臣才能平平,难担陛下厚爱啊。”
曹丕失笑道:“仲达,这种话就不用说了,如今魏国在打仗上面,谁能比得上你?”
“仲达,你可知道,我对你为何有种莫名的信任?”
司马懿低头道:“臣不知。”
曹丕望向高台下方,“朕有时候觉得,自己身体里面藏了好几个人。”
“有些大臣,有些朕本该拉拢亲近的人,但朕却不知道为什么,和颜悦色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内心却想把他们杀死。”
“这种念头时常冒出来,让朕觉得自己仿佛分成了两半,日日夜夜折磨着朕。”
“朕在对付晋国上也是如此,一方面恨不得凶虎死之而后快,另一方面偏偏不想让鲜卑人占了我汉人便宜。”
“朕很矛盾,也很挣扎,就这么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仲达,朕总觉得,你和朕很相似啊。”
司马懿心中一跳,赶紧恭敬道:“陛下说笑了,臣有今日,全拜陛下所赐,并无表里不一啊。”
曹丕惋惜的摇摇头,“算了。”
“但仲达啊,你这么有才能的人,却表现得一点野心也没有,甚至有些卑微,这哪像我们世家子弟风范。”
“没有傲气,那还算是正常人吗?”
“仲达,别让我看错。”
司马懿深深低下头去,曹丕的最后一句话,他竟然根本摸不透真正的意思!
他第一次发现,事态失去了掌控,一丝莫名的恐惧从体内涌出。
陛下,你要是能现在就死掉的话,该有多好?
被人猜中心思的感觉,哪怕只有一点,也真的很不好啊。
城内府邸,钟繇却是带病正在探望病重的好友刘劭,他握着刘劭的手叹道:“孔才啊,你怎么会走在我前头呢?”
刘劭是和钟繇同代的文学家,著有论略和人物志,是后世开创魏晋文风的重要人物,他先前染了疫病,好不容易好了,又在迁都时坏了身体,如今已经是他病入膏肓。
他对钟繇道:“元常,你也病着呢,你我同龄,我先走一步,也是正常。”
“只是我还有个儿子,还请元常代为照拂。”
见钟繇答应,他叹道:“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跟着先帝时,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才遭此报应。”
“但是争夺天下,本就不能求仁求义,我只希望他跟着你,将来不站错队,能明哲保身就是了。”
钟繇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力。”
刘劭笑了笑,“我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元常如此赏识司马懿。”
“他文采寥寥,并不是我等文人啊。”
钟繇犹豫了下,出声道:“不是赏识,是害怕。”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