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反应过来,惊讶地瞪大眼睛,“女郎说什么?”
大乔俏脸微红,“我想问使君,喜欢过妾吗?”
袁熙小意思道:“当然,女郎这样的女子,谁会不稀罕……”
大乔仰起脸来,“这不就得了。”
“妾当然希望使君长命百岁,但不论将来发生什么,妾都希望陪着使君。”
“使君说担心不能庇护妾身,但这个乱世之中,又有几个人说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妾并不讨厌使君,相反很是喜欢啊。”
袁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这我倒是没有想,我倒是不知道女郎看上了我哪里有过人之处……”
大乔轻声道:“有很多,但妾最为欢喜的一点,就是使君能这么和妾说话,仿佛妾能和使君是对等的人物一般。”
“妾从未在别的男子,包括阿父身上看到这种姿态,即使小时候阿父对阿母说话,也不像使君如此。”
“而且不仅对于妾身,使君对于吕夫人,对于身边的官员侍卫,甚至对于奴婢,都没有丝毫的以势压人,说话间都十分尊重对方。”
“只从这点上,妾便相信,使君是心怀天下的人。”
“这样的人,是妾心中当之无愧的英雄,这便够了。”
“妾身所求不多,不求争宠,只求偶尔能陪伴使君,便心满意足了。”
袁熙叹道:“即使将来这种日子并不多?”
大乔轻声道:“妾珍稀和使君见过的每一面,能记起陪伴使君的每一刻。”
“妾只想问,使君如何看待妾的这份妄想?”
她说完之后,也是几近虚脱,对于女子来说,这已经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大乔之前也未曾想到,自己能说出这种话来!
袁熙心情激动,伸出手去,握住了大乔的柔荑,出声道:“那熙恳请女郎,将未来托付于我。”
大乔俏脸升起红云,低头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今后便请使君多关照了。”
袁熙感到大乔手里面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气氛暧昧起来,大乔脸上更红,稍稍缩了缩手,见袁熙没有方手,便把头埋地更低。
袁熙直到如果此时再进一步,就有些唐突了,便稍稍把手松了一些,对大乔道:“明日我便走了,一定会尽早回来迎娶女郎。”
“女郎便弹奏一曲,为我送行吧。”
大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她拿过所带的古琴,端正身子,出声道:“妾献丑了。”
她稍微平复下,缓缓弹奏起来,袁熙听着不同于蔡昭姬弹琴时的中原音色,江淮的琴声更加婉转悠长,让人联想到了小桥流水,浅溪低吟,他听着听着,不自觉吟唱起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随着他的吟唱,大乔细听歌词,似有所感,手指陡然用力,灵巧的在琴弦间跳来跳去,琴声激昂高亢起来。
琴声之中,在两人的眼前,小溪变成了大河,丘陵化作了山川,时光为红颜添上白发,乱世让相遇变得珍贵,个人宠辱,王朝兴衰,皆被历史的大浪裹挟淹没,一切都化作瑶琴之上的清脆音符。
一曲歌罢,大乔望着袁熙,“使君的诗,更加是厉害了呢。”
袁熙笑道:“拾人牙慧而已,女郎竟然能马上根据各自修改曲调,当真了不得。”
“我曾和昭姬学琴,但总是不得其法,学了两次便放弃了,且其弹琴颇为循规蹈矩,错一个曲调都很是在意,相反女郎很是随意呢。”
大乔低声道:“蔡夫人是当代琴法大家,曲谱都是遵循礼制,故不能错。”
“妾身的琴艺多为自悟,没有那么多讲究,要是遇到蔡夫人,那便贻笑大方了。”
袁熙笑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女郎不用自谦。”
“倒是这变调之法很有意思,我很敢兴趣。”
“女郎教教我?”
大乔俏脸微红,“妾乐意之至。”
不一会,她俏脸更红了,如今她坐在袁熙身前,提着袁熙的手指,在琴弦上合力弹奏起来。
初时她还是十分害羞,但渐渐地两人渐入佳境,两人手指似乎有默契一般配合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弹奏了多少曲子,大乔只觉肩膀微沉,感觉袁熙把下巴隔到了自己肩膀上,手指也停了下来,她缓缓谈完这一段,回头看时,却发现袁熙已经睡着了。
大乔望着袁熙的脸庞,又看了看对方放在桌案上的手,鬼使神差般的伸出小指,勾住袁熙的小指摇了摇。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