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惊春和李姝菀做成了朋友,兴冲冲拉着她去认识其他同窗。 嫡庶有别,世家大族将嫡庶之分看得重。一般嫡出的子nv自小被捧着长大,倨傲得很,不愿和庶出的兄弟姐妹玩到一起去。 李姝菀被她牵着,风筝似的游窜在众人之间,上一个还没记住名字,又被杨惊春拉着去见下一个。 杨惊春的随身侍nv倒很冷静,在场十几个侍nv小厮个个都亦步亦趋跟着自家小姐和少爷,只有她提着杨惊春的书袋,淡定站在一旁看着,不像柳素一般慌里慌张追在二人pgu后面跑。 对方显然早已经习惯杨惊春风风火火的x子,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自幼便这样,以前还喜欢蹬梯子上房爬树,恨不得飞到天上去。” 对方见柳素吓成这样,紧快找补道:“不必担心,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小姐长大了,只是在地上跑跑,很让人放心了。” 李姝菀长得好看,杨惊春同别人介绍她时,总ai伸出手捏她的脸。 姑娘也就罢了,有个小公子看李姝菀好看,也跃跃yu试地伸出爪子想0她的脸。 杨惊春如同护花使者,看见对方伸出手,一巴掌就拍了上去。 这个年纪的姑娘b小公子们长得要快些,高一些,力气也大。 杨惊春才不让:“不准。”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和善可亲。其他高门贵族送来读书的嫡子嫡nv有几个x子傲气,和杨惊春说话时带着笑,对上没见过的李姝菀便要冷淡一些。 李奉渊的身份在含弘学堂的一众学生里位居一二,他的妹妹,即便是庶妹,身份也不是一般人b得上的。 李姝菀很清楚这些人待她友善只是因为李奉渊,但别人和她说话时,她仍旧温温柔柔地回答,没表现出来分毫。 她这一声也不知道是说给杨惊春还是李姝菀。杨惊春率先回过头看去,跳起来摆手唤道:“哥!” 十二三岁的少年,拔高个的是少数,但此人身量却和李奉渊差不了多少,在这一堆小矮个前,分外扎眼。 少年听见杨惊春的声音,抬头看过来,他和杨惊春的眉眼有三分相似,皆是明媚如火一般的妙人。 杨修禅看见自己妹妹唤自己,g着李奉渊的脖子大步往这边走,李奉渊被他拽得踉跄了一步,皱眉拉开他的手,抻直脖子,抬手r0u了r0u发酸的后颈r0u。 杨修禅看他定住不动,扯着他走过来。李姝菀望着李奉渊,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此时周遭有几人正看着他们,可李奉渊却并没有应声。李姝菀听见旁边很快有人窃窃私语起来,有些难堪地垂下了眼。 杨修禅不以为意,摆摆手:“就跑了两圈。” 她说着,见杨修禅身上像是少了什么东西,“呀”了一声:“哥,你的书袋呢?又忘家里了么?” 杨惊春眼神一亮,有样学样:“那我今后也不带。” 杨修禅心思敏锐,瞧出李奉渊态度冷淡,快速看了李奉渊和李姝菀一眼。 杨惊春将自己和李姝菀握在一起的手抬起来给杨修禅看,炫耀道:“好看吧,这样好看的菀菀可是我的朋友。” 他话说一半,李奉渊忽然自顾自抬腿走了。 说罢忙追了上去。 李奉渊反唇相讥:“等令堂某日带回个私生nv回来,我看你笑不笑得出来。” 男人无b重要的面子事就这么被杨修禅给点破于外人面前,李奉渊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夸耀道:“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儿子。” 教李姝菀他们的先生是个中年人,学生都还是七八来岁的年纪,先生教的东西也简单。教一教诗词,学一学字画,一上午很快就这么过去了。 杨惊春x子欢脱,一手字却极为秀逸。在一众同窗中,她的字最是好看。 李姝菀自己练了半月字,没有老师指导,自能自己0索,写得极困难,字也不算好。 他知道她是李奉渊的妹妹,看过她的字后 宋静当初从李奉渊那处取字帖,一gu脑搜罗来好几本。名家字帖有,李瑛的字有,李奉渊的字也有。 先生看过李奉渊的书法,李姝菀的字虽然还未成型,但已隐隐有他的影子。 李瑛当年给这李奉渊写了一本李奉渊,李奉渊临过无数遍,如今又到了李姝菀手中。 他说着连赞了好几声:“不错,不错。” 杨惊春听见先生夸赞,只当是在夸李姝菀,很替她高兴。等先生走老远了,她凑过来笑着同她道:“先生夸你了,菀菀真厉害。” 右前坐着的一名学生听见着这话,回头朝李姝菀的桌面看了一眼。 这人刚得了一句不高不低的评价,心情正低落,听见这话,也回头去看李姝菀桌上的纸。 两人说完,不大高兴地将刚写好的字r0u成一团扔进了书袋。 杨惊春和李姝菀手拉手着走在路上,路过杨修禅他们的讲堂外,忽然看见有人压低声音用气声远远唤道:“妹妹。” 杨惊春瞬间苦了脸,似嫌她哥丢人,松开李姝菀的手,快速道:“菀菀,我、我先回去了。” 李姝菀有些怔愣地看着杨惊春逃跑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还站着的杨修禅。 柳素失笑,道:“小姐,杨公子在叫你呢。” 室内先生还在讲学,杨修禅不知什么原因独自在这儿受罚。 李姝菀不知道该不该接,有些迟疑。 李姝菀这才伸手接过:“谢谢……” 李姝菀握着糖,听话道:“谢谢修禅哥哥。” 李姝菀看他头上顶着书,问他:“修禅哥哥你为什么在这里站着?” 李姝菀有些担心:“那不听课了吗?” 杨修禅背窗而站,正说着,他背后的窗户忽然从里面推开了。 室内一众学生都看了过来,而李奉渊也看着他们。 李姝菀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很不自在,她隔窗对着老先生垂首致歉:“学生知错,打扰先生上课了。” 学堂就这么几位学生,老先生似乎知道李姝菀与李奉渊的关系,问她:“你是行明的妹妹?可是来寻你哥哥?” 就在这时,杨修禅忽然取下头顶的书,探着脑袋伸到李姝菀面前,笑着同老先生道:“回先生的话,是我妹妹。” 杨修禅揽下过错,继续道:“我得了几颗糖,方才看见姝儿妹妹下了课,便叫她过来,想给她吃。先生别怪罪她,要罚就罚我吧。” 杨修禅没想还有这好事,面se一喜:“谢先生。” 他称自己哥哥称得熟稔,李姝菀呆呆点头:“嗯。” 杨修禅给了李姝菀一把糖,李姝菀回去便点灯熬夜做了两只石榴荷包,将一半糖装在其中一只里,闯祸 李奉渊这日早上起来,嗓音突然变得格外沙哑。 近来气候多变,早寒午暖,宋静还以为他染了病,连忙请来了郎中。 往常李奉渊一般b李姝菀早些出门,兄妹两虽都在含弘学堂上学,但从来都走不到一处去。 不过上了街,李奉渊驾马一奔,李姝菀便又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李奉渊和杨修禅是好友,李姝菀又与杨惊春关系亲近,这两对兄妹便免不了被人拿来b较。 几位因李奉渊而与李姝菀交好的学生,也因此淡下态度,甚至私下生出闲话,议论起李姝菀的身世。 然而李姝菀却是突然出现,在今年年前,望京里无人听说过李瑛还有这样一个nv儿。 即便李姝菀是个庶出,但按李瑛的身份, 如此不清不楚,莫非身世低贱到见不得人。 李姝菀偶尔听见几声闲言碎语,也只装聋作哑当没听见。 柳素随着李姝菀去了学堂,家中的狸奴便由桃青照顾。 桃青事忙,顾不过来这位小祖宗,便将一些简单的活计安排给了栖云院新来的小侍nv。 这日小侍nv照常收拾狸奴吃饭用的小猫碗,它“喵喵”叫着,贴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狸奴身子一倒,耍赖躺在地上,冲她翻开了肚皮。 小侍nv瞧出它这是发情了,猛缩回手,一脸恶心地伸脚踢开它:“滚远些。” 这鞋子是府里才下发的,总共就两双,侍nv眼下被尿了一脚,顿时汗毛耸立,忙拎高裙摆避免沾sh。 狸奴毫无防备,一脚滚出许远,“咚”一声撞上椅腿。 桃青特意吩咐过,无人看管时狸奴绝不能出东厢,便是它要去外面玩,也得拴绳,别让它跑丢了。 不料只见廊上几只延伸向书房的sh梅花脚印,不见狸奴踪影。 平日没有准许,这书房是绝不准她们进去的,可小侍nv害怕这狸奴闯出祸事,环顾一圈见四周无人,咬牙溜了进去。 她心中慌张,却假意做出温和神se,弯腰慢步走向狸奴,放柔声音哄道:“好狸奴,快过来,到我这儿来。” 侍nv张开手,猛朝它扑去,狸奴灵活从她臂下一钻,她便扑了个空。 膏油顿时如水流出,铺撒柜面,瞬间烧着成一团烈火。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猫便受惊又从门缝飞跑了出去。 书房外立有太平缸,侍nv正准备打水救火,可当她透过窗户纸看见那房中红烈的火焰后,却又突然改了主意。 午时,繁闹嘈杂的街市上,刘二驾着马车,缓缓往将军府去。 她想着在回府的路上将两首诗背下来,可此时日头正暖,马车又晃晃悠悠,才背上几句便催得她发困。 可李姝菀一听,歪倒在靠枕上的身子又坐直了,看着书逞强道:“不困的。” 忽然,车前驾马的刘二瞧见一名将军府中的仆从神se匆忙地在街上跑,他忙勒马停下,出声叫道:“诶诶,等等,你做什么去?” 手中书本落地,她受惊睁开眼,身子也往前歪去,柳素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隔着车门责备道:“怎么突然停下,险些摔着小姐。” 柳素推开车窗往外看去,街上人影憧憧,并没瞧见人。她问刘二:“看清了吗?” 李姝菀听得这话,再困倦的脑袋也醒了。她轻声问:“是往学堂的方向去了吗?” “既是栖云院的小厮,应当是去学堂寻哥哥。”李姝菀喃喃。 刘二一甩马鞭:“是!” 刘二看见马上的人,惊道:“那人当真是去了学堂找少爷了,不过怎么杨少爷也来了。” 在看见李奉渊的脸se后,李姝菀倏然怔了一瞬。 李奉渊下马后半步未停,将缰绳扔给身旁的杨修禅,大步进了府。 他正要跟着进府,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他:“修禅哥哥。” 杨修禅见她满面茫然,诧异道:“你还不知道吗?” 李姝菀愣道:“何处?” 李姝菀没想到这时候他竟还有心思开玩笑。她想了想,问道:“是哥哥的寝房吗?还是祠堂?” 李姝菀稍微松了口气,不过下一刻,又听杨修禅摇头叹息:“不过若是他的寝房便好了。是你哥哥的书房。” 李姝菀和杨修禅行至栖云院门口,还没进去,一gu浓烈的烧焦的木木头味便涌入了鼻中。然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而另半边庭院,则摆着一地火烧过又被水浸sh的书册和柜架。 混着灰烬的水缓缓从书房门口流出,片絮状的黑se灰烬飘飞在明媚的日光中,一片惨状。 李奉渊就站在那木柜前,手里拿着一只从柜中取出来的一尺长半尺宽的已经被熏得看不出原貌的木盒。 他声音低沉,辨不出喜怒。宋静连忙掏出白帕递给他,李奉渊将手擦净,这才去碰里面的东西。 李奉渊见笔无碍,手竟有些抖,他取出放笔的隔层,只见下面还装着厚厚一叠信。 而每一封信上都写着一列字,吾儿行明“某”岁启。 也大概猜出了是谁写下了这些信。 他将信与笔收回盒中,盖上木盒,沉着脸看了眼这一地烧得不见原貌的书册。 从前在栖云院做事的人颤抖着伏地低了身,而那些新来的奴仆,似乎还不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神se惊惶地面面相觑。 在李姝菀住进栖云院之前,栖云院冷清,却也安宁。 书房莫说失火,便是一只虫子都不会多出来。今日这火骤然烧起来,在人为,而非巧合。 一旁的宋静见此,率先对李奉渊道:“回少爷,老奴今日进过几趟书房,将书架上的书取出来晒了晒。” 一名聪明伶俐些的小厮明白其意,声音发颤地跟着道:“回少爷,奴才、奴才今早进书房擦了书架上的尘灰。当时、当时宋管事也在。” “奴才擦了地面……” 其他人也接连承认,但无一例外,没人认下是自己纵燃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可众人也知道,今日若找不出纵火的人,这院子里跪着的,没一个逃得脱责罚。 而李奉渊在问了那句话后,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视过低伏在地的众人,最后锁定在了一名侍nv身上。 那侍nv望着最终停在自己面前的皂靴,本就惊慌乱跳的心脏瞬间震若擂鼓。 “火烧之时,你在何处?” 宋静猜得李奉渊看出这侍nv有所不对劲,他问道:“桃青,可有此事?” 那侍nv稍稍松了口气,可下一刻却又听桃青快速撇清关系道:“不过那时奴婢并不在栖云院,并不知其中经过,等奴婢回栖云院时,火已经烧了起来。” 随即又忍不住多想桃青是否知道了什么,才会多此一句。 这一脚踢在筋骨处,用力不重,却叫她瞬间失了平衡。 她下意识拢住衣袖,慌慌张张就要爬起来,可左臂却麻痹不堪,半点使不上力。 只见雪白的袖口上一片擦地后留下的w迹,其中灰黑se的油w分外明显。 侍nv眼见败露,面se惊惶地抬头看向李奉渊和宋静:“不是我,不是——” 这侍nv年不过十五,三十杖一受,怕是不剩多少气可活。 更不知责罚如此之重。 这话一出,李姝菀还未出声,李姝菀身后的柳素倒立马竖眉怒目地呵斥道:“放肆!竟然牵系小姐!这狸奴一直关在房中养着,怎会跑出来!” 李奉渊停步,垂眸看向趴在他脚下的侍nv,侍nv见此,以为李奉渊听信了她编造的谎话。 她忍不住心存妄想:若是她将过错全然推到那猫身上,或许就不会受罚了。 宋静轻叹口气,入东厢,将李姝菀的猫抱了出来。 宋静捏着它的脖子拖着它的后腿,抬起猫的后爪一闻,面se稍凛,下意识看了李姝菀一眼,随后才同李奉渊道:“少爷 李姝菀闻言一怔,下一刻便见李奉渊回头,面se冷淡地睨向了她。 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廊下被他羞辱那日。 虽这么说,可谁知道狸奴是否被错怪,倘若当真是它无意打翻了油灯,还有的活吗? 李奉渊看着靴上一双白净纤细的手,换做旁人,见侍nv年幼,多少会动两分恻隐之心。 “猫是在你的看顾下逃了出去,你有何冤枉?” 她骗得连自己都信了,神se悲切地磕头求饶:“少爷,是那猫的错,是小姐的狸奴踢翻了烛台!” 宋静可恨又可惜地摇了摇头。 李奉渊的书房起火,杨修禅本是因担心他才跟来将军府,最后却安慰起被迫见证了一场残忍生杀的李姝菀。 腕粗的实木棍一棍接一棍砸在她瘦小的身躯上,既是冲着要她x命去,行刑之人便半点没收力。使足了蛮劲砸下来,似连骨头都要打断。 宋静在一旁监刑,故意没堵侍nv的嘴,惩一儆百,该让全府的人都知道纵火的下场。 温热的手掌覆上来,李姝菀坐在椅中,睁着双g净澄澈的眼怯怯地看着他,像她那被吓着了的小猫似的。 杨修禅的父亲有好些妾室。后院nv人多,半生困在一方狭窄天地,难免生出许多是非。杨修禅自小便见识过她母亲的雷霆手段。 可李姝菀自小在寿安堂跟着老郎中做的是救si扶伤的善事,今日亲耳听着一条活生生的x命就要被打si,吓得脑子都不清醒了,她怔怔看着杨修禅脸上的笑意,不知道他怎么笑得出来。 可如此一来,那棍子砸在r0u身上的声音便越发明显。 她红润的眼眶里噙着泪,sh了眼睫毛,似neng花瓣尖上挂着的露珠,将落不落地坠着。 他那妹妹平日天不怕地不怕,闯了祸被训斥了,哭起来亦是号啕大哭,鼻涕混着泪,要叫所有人都知道她受了委屈。 杨修禅原以为姑娘都该像杨惊春那样,如今见了李姝菀,才知道原来有的小姑娘哭起来是安静如水。 他心中轻叹,越发想不明白李奉渊是怎么舍得对这么乖巧的妹妹摆冷脸。 是江南的小调,婉转动人,低缓温和的声音阻断了侍nv的惨叫,李姝菀眨了眨sh润的眼睛,过了好久,轻轻将下巴靠在了他肩上。 在这一刻,李姝菀忽然觉得杨修禅b李奉渊更像兄长。 柳素顿悟,快步出门去找宋静,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杨修禅听外面安静下来,哼完一曲,将手从李姝菀耳朵上挪开,还掏出帕子给她拭了拭泪。 杨修禅笑笑,他看了看帕子上的水痕,心想着待会儿得拿去给李奉渊看看,让他瞧瞧把自己的好妹妹吓成了什么样。 桃青看管狸奴失责,罚了三月的俸;其他在栖云院当差的一g人等,未能及时发现火势,罚一月的俸。 桃青尤甚。她知道,若非自己是李姝菀的贴身侍nv,定然要挨上几棍才能了事。 过了一会儿,宋静抱着洗g净爪子的狸奴从门外进来,柳素扶着跪肿了膝盖的桃青跟在身后。 宋静想着把狸奴抱来哄一哄李姝菀,没想人已经被杨修禅哄顺了。 狸奴朝她伸出爪子,想爬她怀里躲着。可李姝菀却没有伸出手。 宋静闻言愣了一下,杨修禅也有些诧异:“这样乖的狸奴,不养了吗?” 它如果乖,就不会烧了哥哥的书房。 宋静想着还劝一劝,可一看李姝菀的神se,也只是缓缓点了点头:“老奴知道了。” 李姝菀将这猫养了这样久,不用与它分开自然是好。她眼睛一亮,可又有些担心:“它若闯祸又推翻了烛台该怎么办?” 宋静觉得这法子甚好,问李姝菀:“小姐觉得如何?” 她这番模样活像一位嫁nv儿的母亲,杨修禅r0u了r0u她的脑袋,笑着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