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又声这会儿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依旧没动，但耳朵已经悄然竖了起来。 他稍微抬了抬视线，这会儿，他和道士哥哥之间的距离只隔了两米。 是陈陆开口打破的平静，“怎么了？” 他眼泪当场就流下来了，悄无声息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宁又声难过极了，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硬是没有哭出声。 所以，他当然知道陈陆消失这么久又突然回来，是什么意思。 所以。 他不想给道士哥哥留下的，最后的印象，就是这个喜欢哭的样子。 他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手掌落到了自己的头顶上，“声声。” “你是不是，要解除婚约了。” 宁又声以为，在这个婚约要解除的时候，他会撒泼不让，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反对，又有什么作用呢。 他说话的时候，其实心脏闷得喘不过气来，但依旧坚持着说，“哥哥一直都想回武当，没有了这个婚约，就会方便很多了。” 终于，他抬起头，陈陆才看到那双小鹿眼睛眼眶已经红得不行，少年却依旧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对不起。” 陈陆说不出话来。 又一辆车行驶过，车灯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泪痕尤其明显。 很快周围又恢复了昏暗，灯光半死不活地照着，他看着少年用力揪着自己的衣角，好像反复犹豫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哥哥。” 陈陆嘴唇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也闷得不行，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是哑的，“你问。” 是不是因为他，浪荡，下贱，不知羞耻，所以…… 陈陆终于忍不住了，“不是。” 他往前一步，把人拉进怀里，几乎是叹息着，认命地开口，“对不起。” “你别哭了，我……” 宁又声怔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哥哥。” 陈陆放开他,“对不起。” 宁又声心脏一跳,希望发出了一抹绿色的新芽。 “你很好,是我不好，我处理不好这类型的事情。” “这些年，仔细算起来,我就像是一直游离在人世之外的，山上的修炼求的是出世，但我从未入世,又何谈出世。” 宁又声睫毛轻轻颤了颤。 “是我不对，我之前觉得这个婚约留着对你不好，也妨碍我，所以想解除，但是声声，我现在，可以反悔吗？” 陈陆喉结滚了滚，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莫名有点不敢看面前的少年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是不想，解除这个婚约了，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