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白天的时候去见过他了。”
韩孺子等了一会,“你不打算告诉我是谁?”
“我以为陛下会接着问是花缤。”
“花缤?他要下毒害我?”韩孺子有点难以相信,花缤被关在仪卫营里,自保都难,怎么能对皇帝下毒?
“陛下北上巡狩,路线都是事前确定好的,在晋城原计划停留三到五天,与北军汇合之后再出发。”
“对,这是兵部确定的路线。”
“各地要提前准备迎接陛下,所以这条路线早就泄露出去,一群江湖人提前到达晋城,打算在这里救出花缤,如果可能的话就趁机杀死陛下。”
“又是江湖人,他们为何非跟大楚皇帝过不去?”
“据说有一些私人恩怨在里面,具体情形我不太了解,陛下有机会去问花缤。”
“嘿,肯定要问。”韩孺子回到边坐下,“花缤有多少帮手?”
“花缤没有告诉我,只有带去陛下的头颅,他才会完全相信我。”
韩孺子默默地想了一会,“琴师父女又是怎么回事?你好像对他们怀有戒心,而且他们的琴声很古怪。”
“陛下听到全部琴声了?”
“如果早知是这样,我绝不会带上他们。”
“张煮鹤、张琴言并非真正的父女,而是师徒,张煮鹤当初是在东海学的琴艺,与义士岛的武功颇有渊源,陛下的内功已经小有所成,所以最初听到琴音的时候会有飞升之感。”
“没错,好像对修炼内功有帮助,可你让我不要再练。”
“物极必反,陛下并非真正的习武之人,所练内功进展缓慢,但是安全,也不耗费太多精力,如果被琴音催动,进展加快,将会得不偿失。”
“可我现在能听到全部琴音了。”
“因为我帮助陛下打通任督二脉,内功虽未有太大增长,但是能受控制,陛下其实可以选择听哪种琴音,不过我建议陛下还是听现在的这一种为好。”
“世上真有这种琴艺,能让听者感受到不同的声音?”韩孺子已经领教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非得有义士岛的内功,才能听到不同的琴音,张煮鹤没料到陛下会内功,他们父女的最初目的只是引诱陛下接受美色而已。”
“怪不得太监们不受影响,可为什么崔腾也不受影响?他只喜欢张琴言,对琴曲没有兴趣。”
“对琴艺我只了解这么多,张煮鹤已经猜到是我向陛下传授内功,对我非常警惕,我问不出什么。”
韩孺子嗯了一声,“张煮鹤也算是江湖人,会不会与花缤是一伙的?”
“难说,我没有证据。”
韩孺子心中的许多疑惑都得以解开,只剩下一件,严格来说这不算疑惑,因为他已经猜到答案,“是义士岛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孟娥嗯了一声。
从临淄逃出来之后,孟娥对皇帝面临的诸多危险了若指掌,突然间既会下毒又会解毒,韩孺子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义士岛希望你能取得我的信任,然后呢?他们,或者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义士岛希望能有一个人时刻留在大楚皇帝身边,那时候他们还料不到匈奴人如此顺利。”
“你呢?”
“我?我就是要取得陛下的信任。”
韩孺子没法再问下去了,孟娥将一切如实相告,的确取得了皇帝的信任,至于她今后如何利用这份信任,会不会在义士岛一声令下的时候与皇帝为敌,韩孺子无法预料,孟娥的任何回答也不足为凭。
“所以你就自行其事,也不告诉我一声,就做了这些事情。”
“陛下希望我提前说一声?”孟娥好像有点迷惑。
韩孺子哭笑不得,“当然,我是皇帝,皇帝必须知道一切,起码知道那些生死攸关的事情。”
“可你说过,虚张声势也是帝王之术,我如果事先说明,陛下的病就不会这么像,我也无法取得花缤的信任。”
“你还不是帝王,孟娥,你可以学习帝王之术,但不要用在我身上。花缤想对我下毒没那么容易,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要提前告诉我,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不能让你留在身边。”
“好。”孟娥回道,“现在就有一件事。”
“嗯,说。”
“我要带陛下逃出晋城,一切都计划好了,但是只能带陛下一个人。”
韩孺子将两条酸麻的腿搬到上,笑道:“逃?我不逃,孟娥,你想学帝王之术,就认真观察,手里有刀剑,谁还赤手空拳?学会了帝王之术,谁还用只身逃亡?”
“大楚太祖……”
“他那时候还不是皇帝,看着,孟娥,看着。”韩孺子轻揉腿上的肌肉,觉得自己很快就能随意奔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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