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祠堂时,几位太太和三个少爷正站在一起说话,谢菱君主仆俩缓了口气,暗叹自己还不是最晚。 在老祖宗面前,还不老实! 老魏看了眼门口,恭敬回话:“刚去叫人瞅了,爷儿俩正好在大门口碰见,站着说了会话,现在正往这走呢。” “知道今儿见祖宗,还不敛着点,那点子破事儿,就一天也停不了?” 那句“老不死的”,被她咽了回去。 伊芸循视线看去,父子俩的身影恰好出现,一个神情严峻,身穿军服;一个脸色青黑,脚步虚晃。 丁老爷进来,先恶狠狠瞪了眼伊芸,快走几步越过丁仲言,这才敢气着朝他甩了一袖,重重哼了声。 这话虽没有主体,但朝谁发的火,大家心知肚明。 那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仿佛是有什么脏东西,打扰了祖先神灵一样。 一想到自己日后也会挂在这上面,还是和丁老爷一块,就遍体恶寒,起一身鸡皮疙瘩。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以后的事多着呢,反正这个家现在她说了还算,祖宗怪就怪去吧! 不由自主走起神。 丁伯嘉微微偏头,眼尾略带疑惑地冲丁仲言挑了挑眉,好奇他和丁继存说了什么。 仿佛是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他敏锐地回过头,冲她眨眨眼,与刚才的凛冽,简直不是一个人。 还是身侧伊芸别有意味地嗽了一声,才把她的意识拉回。 一只不大的手,一把抓住谢菱君的手臂:“你怎么了?” “低血糖?”她听老三说过这个症状,有点印象。 想吐… 呛?不呛啊… 整个祠堂这么多人都点着,也只有淡淡的香味,还怪好闻的呢。 思及此,余光扫了眼身旁捂着胸口,想呕又呕不出来,只能使劲咽回去的谢菱君。 五妹这样儿,有点眼熟啊,怎么和她当年怀老三老四时那么像? 这不都是有孕的反应吗! 她又生出,只有自己窥得真相的成就感,还夹杂着万分的欣喜。 看向谢菱君的眼神仿佛都透着光,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伊芸徜徉在自己的幻想里,没控制住表情,不知不觉竟咧着嘴傻笑起来。 滢珠当即捅了她一下,冲她瞪了瞪眼。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结束,刚回头,就见小姑娘拉着丫鬟的手,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哥儿四个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只能看到茫然和担忧。 见他跑远,四兄弟也离开祠堂,来到丁仲言的书房,房门关闭,丁伯嘉扫了眼窗外,确定无人后才问他。 丁仲言冷哼一声,从大衣内兜里掏出一封信件,扔在桌面上,挑着下巴冲他们道:“打开看看,你们就全明白了。” 双胞胎传阅后,表情如出一辙,黑得难看。 怒气声声地:“他疯了吧!大哥早就警告过他,不许再放印子,他不听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和南边勾结上了,他是不知道二哥和南边的恩怨?非得把整个丁家都拉下去才甘心吗!” 丁叔懿让他小声点,用打火机点燃信纸,看着它燃成灰烬,才冷声说:“他只要能得着钱,还在乎什么?满肚肥肠的蠢货,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不是丁叔懿有多相信丁老爷,而是他认定丁老爷再贪再花,但没那个胆量和脑子,敢去和其他军阀勾联。 甚至会大义灭亲,率先办了他! “没想到,姓江的那小子,还真敢把手伸到京城来了。” “这样也好,咱们省得再抓把柄了,光是勾结异党这一项,就够我这亲爹喝一壶了。” 兄弟几个看他 在宝贝面前那副二十四孝的德行,他们都快忘了,丁仲言不是啥好东西了。 几人表示赞同点了点头。 “怎么样,灯儿怎么说?”丁伯嘉问。 “问你话呢,灯儿怎么说?” “还、还说…”他支支吾吾,没把几人急死,丁季行催促他,“还说什么了,你快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