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走,给我留记号,我会去找你,走!” 花猴和大灯还以为他要对神棍不利,吓得一人挟一条胳膊、把还在徒劳劝架的神棍倒拖了开去。 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陈琮飞快地向肖芥子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抽棍回身,又是一抡,这一抡半途硬生生刹住、没抡出去。 肖芥子往废寨深处跑,这里植被入侵严重,房舍又多,便于藏身。 那些人很快就追过来了,有两双脚,甚至就停在她眼前不远。 又听到常昊说:“小心点,指不定藏在哪呢。” 其间还夹杂着神棍愤怒的嚷嚷声:“谁让你抢我们喇叭的!” 就是要管陈琮的死活,她才不能犯傻现身:回去束手就擒吗,结局只会是两个人双双被缚。任何时候,都得留一个在外头。 又等了会,四周似乎没动静了,肖芥子吁了口气,正想出来,忽然听到有人“呵呵”笑了两声。 听那笑声,挺苍老的,这一拨进山的人里,好像只有禄爷有年纪了,但禄爷是中气十足的那种,笑声不会这么沙哑。 那人说话了,听声音,就在这附近。 呦吼,还是在和人对话,肖芥子竖起耳朵。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肖芥子听不懂,不过“老颜头”这个名字让她怔愣了一下,她想起自己听说过的一个“颜老头”。 “这口气是魂,是精神,是‘人活一口气’、吊着人命的那口气,没这口气,人一蹬腿,也就化为黄土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光有这口气,而没有泥人,那会是什么光景啊?常言道,背井离乡,其实躯壳是人的第一故乡,连躯壳都没有,多可怜啊。” 火灭?听起来挺熟悉的。 “但也没有全灭,浩劫之后,总有幸存的。没熬过火灭的成灰,熬过了的,你猜是什么?” 肖芥子脑子迅速转动。 那人呵呵笑起来。 亏得这一挪,避过了心口要害,但那根自上而下、直刺过来的尖利矛头,还是自她的肩膀处直直戳了下去。 “我跟你讲话,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呢?不说话就不礼貌了。其实,我早就看见你了,我一直等着,看着,看到你跑过来,看到你……藏起来。” 咔嚓一声。 那人猝不及防,扶着长矛,蹬蹬倒退几步。 这长矛一定是古时候、魇山时期留下来的旧物,因为矛身是断朽的,垂着的矛缨也缕缕湿烂,唯独矛头,磨得锃亮发光,几乎能映照出人影来。 肖芥子肩膀处血流如涌,她伸手用力摁住,盯住眼前的老头:“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 边说边攥着长矛,慢慢退后:肖芥子身手不错,乍一受伤, 又挟反击之怒, 他这老迈的躯体, 估摸着不是对手。 他“阿哟”一声, 还以为会被抓扣得仰翻栽倒, 哪知倒是倒了, 却不是仰翻:肖芥子不知怎么的没站住,整个人突然往前栽, 推撞着陈天海,两个人一起摔滚在地。 还好, 麻的是腿不是脑子, 落地的刹那, 她觑准方位,一把抽过陈天海手里的那根半截长矛,胡乱翻了个反转——的确是胡乱翻的,但硬是翻出了善于使矛的高手之感——向着陈天海的肩就扎过去。发麻,倒撑着地、两腿急蹬着连连后撤,末了趔趄爬起。 陈天海急往前奔,奔了两步又觉得不对:这女的为什么一直坐在地上、不爬起来呢? 没看清人,眼前反而一花:那根长矛,如标枪一般狠狠扔掷过来,陈天海情急之下,仆地便栽。 等他缓过神来、再回头看,肖芥子已经不见了。 打输了不丢人,四五个人摁他一个,不讲武德。再说了,那几个也没讨得了好去,跟他伤得一样狼狈,所以综合下来,还是他赢。 至于山鬼,一直在边上拉架,暗搓搓帮他避开了不少拳脚。 其他的人,除了瘫坐地上的养神君,都去追肖芥子了。陈琮还蛮乐观,觉得以她的机灵、对付那几个不在话下。 门口一暗,是禄爷进来了。 禄爷叹了口气,在陈琮面前蹲下,说他:“好好的,动什么手呢?” 禄爷笑了笑,说:“也是。” 陈琮想说话,禄爷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听着。 “离开魇山的时候,我就想着,就这样吧,事情就此一笔勾销了。” “再后来,听说她死了,还把何欢也带走了。我想着,这下,可以算真的一笔勾销了吧?” 陈琮说:“禄爷,你要是不信我,就别搭理我,让我自己在这待着。你要是信我呢,就听我说。事情只是巧合,因为你害怕出现这种情形,才杯弓蛇影,人家只是路过,你已经给人定罪了。” “梁世龙就是被春焰绑架的,那天晚上我试图阻止,跟那个铁头还交过手。而且徐定洋话里话外,也没否认过这事。证据确凿,你不能因为突然出现一个姜红烛的身边人,就觉得事情都是她做的吧?这不是彻头彻尾的偏见吗。” “养神君是指了她,但养神君也只是说,山的反常可能跟她相关,从未指证过她绑架、杀人吧?” 陈琮趁热打铁:“还有,禄爷,你再回想一下,整个事发过程,颜如玉煽风点火之后,一直在上窜下跳的是谁?全特么是春焰的人!为什么啊,不就是忽然找到了替罪羊,恨不得把罪名给摁死吗?我这刚吃了二十几年饭的脑子都能想明白这事,你能想不明白吗?” 陈琮:“……” apscriptapgtread_xia()ap/scrip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