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芥子先还注意隐藏行迹,但这林子里,各个方向都会有人,且确实有路人来去,她也就无所谓了。 肖芥子就这么走走停停,且蹲且走,蹲走得腿都酸麻了,突然注意到,有一棵树靠地面的位置,颜色和反光有些不大对。 那一处,拿蜡狠狠涂过,红蜡烛! 这是什么意思呢,肖芥子小心地伸手往树根周围摸探。 手底突地探到硬物,肖芥子心中一凛,赶紧拂开叶子。 明白了,这片山林藏人难,但藏一些小东西还是不费劲的,颜如玉他们着眼于“大件”,对于犄角旮旯不会很在意。 陈琮说得对,红姑不是可怜兮兮躺在那等人救的,她有自己的安排。 有了“蜡”这个指引,心里笃定多了,接下来,她特别留意那些小的、一看就知道不能藏人的所在,且依然保持蹲走,因为高的地方,姜红烛接触不到。 这种浅凹沟,坑底也有不少落叶树枝,一般人只会一步跨过,疑心大点的,至多拿棍子戳戳捣捣。 很快就找到了,这次是煤精镜。 李宝奇也看到她了,大喝了一声:“哎!你!” 李宝奇两人赶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从沟里坐起来了,正忙着摘去头上的落叶。 肖芥子说:“不干什么,这里坐着舒服。” 李宝奇果然起了疑心,正待上前,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两路人正往这头来。 他怀疑肖芥子坐着不动,一定是故意要隐藏什么,保不齐她坐着的那块地方,底下就有玄虚。 说着,另一只手捂住肚子,半是为了呼应自己刚刚的话,半是因为……不捂的话,一起身,煤精镜就可能会掉下来。 廖飞猜到了他的忌惮,冷笑着上前一步,向肖芥子伸出了手。 她认出这个人了。 她借力起身,擦肩的刹那,耳语般说了句:“没跑掉啊?再抓住机会跑啊。” 说完了,飞快撒手,像是有什么洁癖似的。 她鼓动这小个子逃跑,目的很明显:颜如玉这头的人少一个是一个,于己有利。 但什么叫“你拖住颜如玉”?这是在邀她合作吗? 肖芥子一走,李宝奇就跨进浅沟,对着她坐过的那一处又踢又踩,然而踢踩之下都是实地,并无特别之处。 “还在找啊,我们不找啦,太阳都要下山了,回家吃饭去咯。” 看来这俩住在附近,是本地人,廖飞心中一动:“你们都找完了?” 廖飞纳闷:“鹰嘴?” 其中一个人呵呵笑:“我们住在附近、看得多,自己给起的。你在崖上看不出来,得隔得远些、换个角度看,那个崖口是伸出去的、跟个鹰嘴似的。” 跟个鹰嘴似的,也就是说,崖口的外立面,其实是内凹的。 她努力摁下内心的兴奋:“那……师傅,我还想问一下,你们崖口的树底下,为什么堆了很多碎石头呢?是当地的风俗吗?” 李宝奇等那两人走远了才发问:“崖口怎么了?” 廖飞说:“崖口上空空荡荡,我们扫了一眼,觉得没问题,就没管那儿了。我是想着,会不会那附近有比较隐蔽的下山道,咱们没发现呢?” 廖飞点头:“是啊,咱们只锁定了这一块范围,一直在里头兜圈子。如果,她早就出了范围呢?” 廖飞候着他说完,适时建议:“咱们也再过去看看呗。” 跟那小个子,不熟,也没信任度,她要不要照办呢? 何欢走得很急,看来是急于摆脱陈琮,奈何陈琮腿长、步子大,紧追着何欢不放,何欢也没办法。 何欢趁此机会,一溜烟地窜了,还记恨似地瞪了肖芥子一眼。 她身子微侧,借着身体的掩盖,把人参晶、煤精镜一一递给陈琮,又问他:“颜如玉在哪呢?” 肖芥子沉吟:“徐定洋的那个手下,跟我说了句很奇怪的话,她让我……” 陈琮循向看去。 他拿手在肖芥子眼前晃了晃:“你看什么?” 姜红烛除了爬之外,还喜欢用绳子,在阿喀察的时候,屋内垂满了绳,方便她晃荡着来去,她可谓是个用绳好手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贴身行李里,除了蜡烛,还有端头带钩的绳子,只不过到了景德镇之后,一直住酒店,绳子就收起来了。 这儿附近,哪里能用得到绳子呢? 崖口!那个她远远望了一眼、就略过的崖口! 太阳快落山了, 不是很艳的夕阳,颜色疏淡,只给远近的云层镀一点点冷清的薄红。 高处传来嗡嗡的声响, 是无人机放过来了, 这一次放得低,李宝奇还扬起手跟无人机打了个招呼:如果他没猜错, 这是何欢放的那架。 她故意说崖口有隐秘的下山道, 就是想让李宝奇差人去看、把崖口那人支开, 想不到这么顺利。接下来, 希望刚刚那个年轻女人能如她所愿般“拖住颜如玉”, 这样,她逃跑就更容易了。 她走向一棵树边,用脚拨开围树一圈的小石块。 这棵没有, 她冷漠地抿着嘴, 又走向下一棵。 apscriptapgtread_xia()ap/scrip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