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仇敌。 “人石会”他得罪不起,但和“人石会”作对的,他也不想惹啊,陈琮打定主意:尽量不开罪任何一方,找到证据撇清自己就马上撤。 天黑下来的时候,陈琮绕回到“金鹏之家”附近,原本想潜回宾馆,问问颜如玉协会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及至到了近前才发现,回不去了。 她坐在折叠椅上,很尽责地守着门户,来一个拦一个,拦一个问一个,那架势,混是绝对混不进去的。 颜如玉的兴奋之情几乎要从听筒里溢出来:“陈兄,安保升级了哎,别说出入口了,消防楼梯上、走廊里,都定时有人巡逻!哇,感觉不出点事,都对不住这阵仗!” 颜如玉说:“会员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总不能无限期把人摁在这吧,三老合计了之后,决定明天重新开场,二次开场,总不能再出事吧,所以咯,严阵以待!” 陈琮奇怪:“外聘?会员不能自己上吗?” 这话也不确切,事实上,马修远确实在会员中积极动员过,但二十年一聚的机构,能指望会员对公共事务多热情?应者寥寥,多数人都表示,愿意出钱,出力就算了——但阿喀嚓这地方,又要得仓促,出钱也找不到什么专业的。 陈琮皱眉,阵势搞这么花哨,可别把那女人吓退了,她要是十天半月都按兵不动,他的查探工作可就难了。 “不好说,得看对方的性格。” “如果是畏缩型,形势有变,多半会选择观望、暂不行动;但如果是进取型,面对困难,势必迎难而上……” “而性格不同,闹事风格就不同,前者是趁人不备、背后砸你一记闷棍就跑,后者是敲门入户,先扇你耳光、再踹你一脚……” 那个女人,绝对是进取型。 开场前,又动了黑山,迫使原定的开场取消。 陈琮在“金鹏之家”外围选了几个能看到不同出入口的、较为隐蔽的蹲守点,每隔一段时间就挪一个。 陈琮猫在一辆银灰色的小面包车后头,这个位置,能清楚地看到后门,而变焦拍照功能,使得手机堪当望远镜。 陈琮不明白,后门这么重要,为什么不安排个孔武有力的,梁婵这战斗力,真有人硬闯,她拦得住吗? 是个熟人,金媛媛,穿工作服,边打电话边急急出来,还向梁婵说了句什么。 金媛媛直奔陈琮藏身的小面包车,近前就猛打了一下车门,吓得他脖子一缩。 “我越想越不对,协会没报警,他也没偷到东西,那还失联个屁啊?两天了,还联系不上,去他常去的地儿问了,也说没见过他。” 说话间,又重重拍了两下车身。 原来这是葛鹏的车,难怪看着眼熟。 金媛媛忽然愤怒:“这协会都没报警,我去报警?说我亲戚半夜去偷人家东西、失踪了?滚,听你说也是屁话!” 葛鹏居然一直失联到现在? 要是葛鹏真出了什么事,亟待搜救的那种,岂不是被他耽误了? 陈琮直觉,她在等电话。 手机突然响铃。 “肖小姐吗?我在呢,我就在停车场。你已经到了?” 金媛媛一路小跑,迎向刚刚开进停车场的一辆小面包车,到了跟前,拉开副驾的门钻了进去。 陈琮对她的事关心有限,重又看向后门。 又过了十来分钟,差不多该去下个点了,陈琮揉了揉蹲酸的小腿,小心地绕过好几辆车,正想往大门处去,不远处咔哒一声门响。 陈琮下意识转头去看,手心瞬间潮热,一颗心在胸腔里猛跳。 她比金媛媛瘦,体态也更挺拔,穿宾馆工作服,头发盘得很标准,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要是不戴口罩,陈琮兴许还认不出来,但单看眉眼,记忆点太深刻了。 终于来了。 那个女人完全没留意到陈琮,她站直身子看向后门,略停了会,伸 那种宾馆服务员急匆匆式的小跑,她学得还真像。 陈琮前后一合,猜出个大概:金媛媛出门时,应该跟梁婵打过招呼,说有朋友给自己送东西,她先是在停车场等人,还猛敲过车身、再度加深梁婵的印象,末了拎着大包小袋回去,不管是梁婵还是门内那人,都会掉以轻心。 ——今晚要出事。 ——不行。梁世龙会认为,他和那个女人是同伙。更糟糕的是,如果那个女人行事隐秘、功成身退之后不露任何痕迹,今晚这桩事,说不定又要扣他头上,毕竟他已经“逃跑”了。 而且,现在摁住她也没用,最好是,在他暗搓搓的举报和揭发下,她行凶时被协会的人抓个正着。 该怎么操作呢? 她换了身衣服,头发散披下来,估计是要下班,陈琮不及细想,跨前一大步,一把将金媛媛倒推回车里,然后狠狠撞上车门。 趁此间隙,陈琮飞快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赶在金媛媛惊慌失措的二轮叫唤之前,一把拉下口罩,沉声说了声:“我。” 她有点着恼:“有没有礼貌了你,怎么推人呢!哎,我正找你呢……” 金媛媛一呆,张了张嘴,没说话。 金媛媛目光躲闪,有点心虚。 这张牌果然好使,金媛媛立马急了:“谁特么不是为了葛鹏?” apscriptapgtread_xia()ap/scrip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