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良娣如此年轻,身体亦颇为康健,根本无需服药,假以时日便可怀上孩子……”
李太医言尽于此,继而离开殿内前去开方抓药,令人熬制汤药。
太子殿下的沉默已表明态度,毕竟现下唯有这一种办法,才可以保住许良娣的性命。
“殿下,妾身恳请您……再让文安郡主前来看看吧!”许良娣泣不成声,苦苦哀求。
她还这般年轻,膝下无子,若身子不能生育,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闻言,祁千胤长叹一声,“你安心养好身体……许尚书是忠臣,孤自不会薄待于你。”
“沁柔,皇太孙乃父皇亲立,你切勿错生心思!你即便不顾自己,也要想想许家九族那千条性命!”
言罢,祁千胤未再多看一眼,默默地转身离去。
许良娣怔怔望着那抹玄色背影,忽地伏在榻边,呕出一大口鲜血。
谋害皇太孙……她自是不敢,毕竟在她心中,家族之重高于一切。
即便是针对景彦,她也只是让人“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些言语,“恰巧”让其听到。
此外,还在暗中为那孩子……准备些许能令牲畜发狂的药物。
此子自幼得洛昭训教导,对太子妃母女早已心怀恨意。
“若非太子妃害我在先,我怎会在此时与之交锋……”许良娣喃喃自语。
此事她并没有任何错处,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今她落得如此凄惨下场,终究是自己技不如人……
与此同时,祁千胤正移步前往长子所住的前院。
五岁半的祁景彦正在用膳,浑然不觉事情的严重性。
“彦儿,何人给你的药?又是何人告诉你,是太子妃谋害你母亲?”祁千胤面色凝重,沉声问道。
祁景彦向来惧怕父亲,但自从母亲离世之后,父亲对他宠爱更甚,他便愈发胆大。
“药是我让人买的……从小娘亲就一直告诉我,太子妃是坏人,等我以后当了皇帝,定要杀了太子妃!”
“还有,太子妃害了弟弟,娘亲才会生病,我要为娘亲报仇!”
年仅五岁半的孩童,此刻一脸天真无邪,却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彦儿……难道你不怕吗?”祁千胤反而逐渐冷静下来。
“怕什么?”祁景彦抬头问道。
“不怕孤会杀了你吗?”
“不会!”祁景彦咧嘴一笑,“我可是您的长子,又是唯一的儿子……”
他的话语一停,撇了撇嘴,低头小声嘀咕着:“险些忘了……太子妃又刚为您生下一个儿子……黑将军怎么未将她们咬死!”
“这些也是你娘亲告诉你的……说孤不会杀你?”祁千胤缓声问道。
祁景彦摇摇头,“是彦儿在书卷上看到的——虎毒不食子!您又怎舍得杀自己儿子!”
他曾于上元节宫宴上犯错,但最终只是被父亲训斥几句。
“这次您要怎么罚彦儿?”
祁景彦慢慢挪动到祁千胤身侧,一脸乖顺,面上尽显讨好之色。
恰在此时,太子近侍躬身而入,端来一份甜羹。
“太子殿下,此乃李太医亲自为公子熬制的甜羹,可宁神健脾。”
“嗯,孤亲自喂给彦儿……”
祁千胤面带微笑,端起甜羹,继而舀了一勺,轻声道:“彦儿,你要乖乖将这碗甜羹用完。”
“嗯!”祁景彦重重点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父亲果真宠爱母亲,自然更为喜欢他这个长子!
须臾之后,一碗甜羹已然见底。
祁千胤宛如一位慈父,亲自将欢欣雀跃的孩子温柔哄睡。
“多久……”
近侍自然明白其意,遂答:“明日清早便昏迷不醒,仿若重病,直至月余再难支撑。”
闻罢,祁千胤缓缓转身离去,不再看榻上熟睡的孩子。
不得不承认,父皇之决绝,他着实难以望其项背……喜欢容家那个病秧子,有点毒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