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策划一场好戏——太后为羞辱太子,将与面首苟且的女子,强行塞入东宫。
至于皇帝究竟会作何揣测,那便与她无甚干系了。
她所要的,不过是将这桩小事,永远深埋地下而已。
容玖?不禁暗自得意,她亲自调配的假孕药,世间能识破之人,恐怕唯有师父一人。
两次刺杀,还有上元节宫宴的蓄意栽赃陷害,洛二死有余辜……
与此同时,勤政殿东侧偏殿内。
太后丧仪之事已彻底结束,丽贵妃犹豫再三,还是前来求见皇帝。
“圣上,如今正值国丧,民间或可半载后嫁娶,但宜欢是公主,理应为太后守孝一年。”
说话间,丽贵妃伸出纤纤玉手,轻柔地为圣德帝揉捏肩膀。
为今之计,能缓则缓,一年时间足以筹谋诸多事宜。
圣德帝端起茶盏,并未啜饮,只是垂眸凝视着漂浮的茶叶,闻着那略带涩味的茶香。
“适才鸿胪寺来报,南诏太子还有五六日即可抵达洛京,和亲之事不会有任何变数。”
他握住丽贵妃的手,提醒道:“南诏公主会留下,待到国丧期满,再举行大婚之礼!东祁公主,自当随南诏太子一同归去。”
先帝遗留的烂摊子,他兢兢业业治理二十余载,方得理清。
现今东祁海晏河清,百姓实难承受战乱之苦!且与南诏互有和亲,乃多年之惯例。
“圣上……非得是宜欢不可吗?”丽贵妃哽咽着问道。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丽贵妃轻拭泪水,稍作迟疑,试探着开口:“文安郡主才貌出众,许会更得南诏太子青睐。”
“……”圣德帝冷冽的目光,蓦地投向丽贵妃,“你可是听闻了何事?今日来试探朕!”
“朕险些忘却……乔家的生意可是遍布诸国,自然知晓南诏之事!”他意有所指道。
“圣上息怒!”惊慌的丽贵妃,急忙跪地请罪。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泣道:“臣妾确实知晓此事……只是嬷嬷去取家中所送之物时,无意间听人闲谈。”
“平身吧!”圣德帝看向她,“此事本就无需再隐瞒!”
“圣上……”丽贵妃泪如雨下,伸手轻触龙袍下摆,“宜欢……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还是圣上疼爱多年的孩子,如今圣上怎能忍心呢?
圣德帝随手扶起丽贵妃,脸上忽而浮现出一丝笑意。
“三发连弩、盔甲、火铳、炼钢冶炼法、特效金疮药,还有刚送至军中的青霉素……只要宜欢能改良其中一项,朕便免她和亲,如何?”
言罢,圣德帝静静地看着丽贵妃。
“圣上……臣妾不明白……这些东西实非宜欢所能涉猎……”
丽贵妃怔怔流着眼泪,她出身江南商贾之家,自幼所学为琴棋书画,还有经商之道。
宜欢身为公主,不喜骑射,倒是与她志趣相投。
圣上所言这些,莫说宜欢,哪怕是宫中皇子,也难以做到啊……
“丽贵妃,可这些东西皆出自文安郡主之手!”圣德帝提醒道。
“容玖?是凭自己的本事,让朕与朝廷非留不可!如此国之大才,东祁唯有一人!”
圣德帝轻抚丽贵妃的脸颊,声音看似平静却蕴含着些许警告。
“你除了宜欢,还有清欢,乔家上下众多人……云姝,你向来聪慧,莫要糊涂啊!”
丽贵妃身体猛然一僵,泪水仿佛凝固在眼中,不敢滑落,“圣上……”
“赵海,丽贵妃身子不适,你亲自送她回宫——用朕的龙辇!”
丢下这句话,圣德帝轻轻拍了拍丽贵妃的肩膀,遂转身落座龙椅,继续批阅奏折。
和亲之事,莫说是七公主,即便是要睿王,他也会送出去。
除却太子,那么多儿女,他似乎没什么不能割舍的……喜欢容家那个病秧子,有点毒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