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突然捂住嘴巴,鲜血顺着左手指缝流出。
寝被上一片湿漉,一个沾着血迹的白瓷茶盏赫然出现。
“容清漪,休要让本王再从你口中听到‘病秧子这三个字!”祁千尧凛冽地警告道。
容清漪掩面痛哭,此刻右臂的断骨之痛,远不及心中的刺痛。
“殿下,五年余四个月,我们曾经相谈甚欢……您宠着我,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送与我……”
“那些美好的回忆,难道还比不过区区救命之恩吗?我真的不明白,也好不甘心啊!”
容清漪的声音,已几近嘶哑,更含着几分绝望。
“可惜,这一切都是你偷来的!”祁千尧面无表情地提醒。
“不是!”容清漪嘶喊一声,右脸的疤痕愈显狰狞,“只因这个救命恩人是容玖?,你才如此动怒!”
“倘若今日换作旁人,你断然不会这般对我!”她痛哭流涕。
若这救命恩人是洛嘉媛,睿王只会避之不及!
“容玖?到底有什么好?不过生得一副好皮囊!您如此惦念,莫非仅因她不喜欢你?”容清漪喃喃自语。
因为求而不得,故而心生妄念?
她曾经亦是这般对睿王的……
及笄前,她对睿王欲迎还拒,从未表露半点心意,口口声声只将睿王视为知己好友。
然而,睿王对她的心意,似乎始终停留在友情层面……
后来,她向睿王倾诉爱慕,睿王稍作犹豫便答应,甚至允她王妃之位!
那些正妃所用的珠钗首饰,进贡的绫罗绸缎,血燕阿胶……
如此种种,怎会不是喜欢呢?
“容清漪,那些刺客,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既为落实救命之恩,也借机除去玖儿。”祁千尧漠然道。
他自幼在皇宫中长大,即便母后和大哥处处庇护,但他又不蠢!
往昔不过是深陷其中,不愿打破这精心编织的幻境而已。
如今想来,昨日之事,应当亦如玖儿所言那般……
“殿下,无论过去如何,当日我确为您挡了一剑!”容清漪急切道。
没错!当年救命之恩虽为虚妄,但此事确是真的!
“可我并不需要你挡剑!”祁千尧轻蔑地笑了笑,“你这遍体鳞伤,皆是咎由自取!”
“放心,我不会将你怎样!毕竟你这般苟活于世,已然痛苦至极!但此后你的生死,皆与本王无关!”
言罢,祁千尧跨过满地狼藉,拂袖而去。
“殿下,皇后已懿旨赐婚,我是睿王侧妃!”容清漪痛哭着高声提醒。
月前,圣上刚下旨,解除了睿王与容玖?的婚约。
若此时再收回懿旨,世人只会认为容家女不堪!
因而,只要皇家尚顾念平阳侯府与太子妃,便不会这般做……
祁千尧脚步稍顿,头也不回,发出一声嗤笑,“你倒是提醒了本王……此乃当务之急!”
“容清漪,给你一句忠告,莫再轻信男人之言!今日能将你宠上天,明日便可将你打入地狱!”
话落,祁千尧迈步离去。
玖儿亦曾提出此种疑问——
五年的倾心交谈,难道比不过救命恩人之头衔?
别人他不知道,但于他而言,根本毫无可比性!
他对容清漪五年多来的善待,犹如在堆砌一座高台,而那份救命之恩,便是基石。
若有一日基石崩塌,那华丽的高台焉能存在……
如今最为重要的,共有两件事——
其一,为那位道貌岸然的舅舅,觅得贤妻!
其二,求母后收回册封容清漪为睿王侧妃的懿旨!
思及此,祁千尧不顾风寒,气冲冲地进宫……喜欢容家那个病秧子,有点毒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