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年多，张冉一直为做主播而烦恼着，但刘宇一开始却没有太当一回事。 渐渐的，和张冉同居的刘宇发现饭桌上的三菜一汤变成了两菜一汤，不但如此，过去两人每周要吃两三顿的肉菜也在减少。 为了满足粉丝和公司的要求，张冉的物欲就像是个无底洞，包包，鞋子，化妆品，无论往里头填多少钱都无法填满。 为了这件事，刘宇和她前后地吵过无数次，最终，在去年过年之后矛盾激化到了极点。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也是直到医生告知了张冉的死因，刘宇才知道，原来，张冉在近两年内做过至少三次的取卵手术，而最后一次手术也是导致她大出血去世的主要原因。 女友去世之后，饱受丧女之痛的张冉父母心如死灰，也无力再追究这背后的责任。 在张冉的公司登门看望时，他直接给了对方一拳，并且发誓，一定要给张冉讨来一个公道。 “一开始她要去整容，我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是为了工作……但我实在没想到，她最后会到连自己身体都不在乎的地步。” “成功过，但是无论我怎么举报，他们之后总会重建。”刘宇脸色铁青，“只要有需求就会被重建，我还看到有人在微博抱怨那个群又被人举报没了，求人给新的传送门。” 建群的人和卖卵的机构沆瀣一气，拼单群给机构提供货源，而机构也会相应地给一些好处。 刘宇平时不常喝酒，如今在酒精的作用下又想起了自己已经入土的前女友，情绪有些失控。 刘宇说不下去，痛苦地把脸埋进了掌心。 晚上八点，二人同刘宇互留了联系方式，紧跟着返回了周霖的公寓。 “光靠他还不够。”周霖懒洋洋地给自己和赵磊倒了些果汁，自从赵磊来投喂他，现在他的整体伙食都好了不少。 赵磊狐疑地看他一眼：“难不成你怕了？怕被黑社会堵在门口砍？” “是刘宇？”赵磊一点就通，“那在曝光前我们就报警不就完了？北阳的治安一直挺好，像是这么严重的事，保护个举报人还是能做到的吧。” 周霖难得耐心地解释：“流量是武器，但是人却是肉长的，把人当武器会有代价，你把片子放上网就无法再对它做任何控制了，所以在这么做之前就得认真考虑好所有后果，现在这种情况，张冉有整容史，物欲膨胀，你能保证片子被投放之后，没有人回头来攻击受害者吗？” 周霖点点头：“如果只说张冉一个人的问题，就无法代表一个群体，她做到这一步在很多人看起来就是拜金的自食其果，张冉的父母已经失去了孩子，刘宇也已经失去了女友，如果为了曝光让张冉背上莫大的污名，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值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