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三弟,到屋子里说,李二狗哑着嗓子说。
这时,黄石中才注意到,把兄弟的褂子汗湿湿的,裤脚扫拉的挺湿,显然是走夜路来的。
黄石中看了看那女人栖栖兮兮的样子,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以前,他就听说李二狗背着媳妇,在外边有个相好的。
这人怎么这样面熟呢?黄石中想了再想,哦!想起来了,是李二狗的堂兄弟媳妇!
这让他说什么好?人没有难,不会抛家舍业的出逃!朋友有难。帮帮忙是该当的。
黄石中大手挥了挥:走,看你弟妹去!
几十年后,二兰子提起把兄弟二字,仍咬牙切齿的:龟孙,什么把兄弟!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酒肉朋友。
三弟妹还睡懒觉?
说完这句,李二狗人还没没进门,就大声嚷起来:三弟夜里摆弄你了吧。
李二狗没正行的说。
哎呀哦,他二大爷,什么风把你刮来的。
二兰子忙从床沿站起来,那小牛儿的小妹妹正抓住她白馒头似的两个奶耍赖:去!快一边去,你三大爷来了。
二兰子一边扣着衣大襟,一边用两只脚在床下拨拉绣花鞋。
呦,弟妹,怎么又黑又瘦,老三那个是个棒槌,可不是小人参。这是二兰子新婚之夜两口子的悄悄话,谁知竟让这李二狗听去了,如今揭短,叫二兰子脸红面热。
没正行,亏着还是个当哥的。咳嗽的别说带喘的,你可别种了人家的盐碱地荒了自己家的田。
二兰子的嘴从来都不饶人,她尖刻的针尖对麦芒。
当她看到门外还胆战兢兢的站着个年轻的女人,脸一下红了起来:他二大爷这是谁啊,长得真俊!
比你俊吗?
李二狗仍然嬉皮笑脸的胡扯着。
二兰子笑,别胡扯了,我去给你们做饭,说完又用眼偷看看那女子一眼。心里好生纳闷,这闺女是怎么长得,那脸色红是红白是白,那小腰活像条长虫,忽悠活闪的。
鸡放吗,把那只芦花杀了!
黄石中高喉咙大嗓子的喊。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来了朋友,家里有只凤凰也得杀了吃。
二兰子斜瞟他一眼,笑笑的忙去了。
那女子碰了李二狗一下:下蛋的鸡,别杀了。
别问,三弟家的东西,只要有,净管吃,不吃他不高兴。
李二狗挤眉哆嗦眼的说。
二哥!咱们门口坐坐去。
黄石中向李二狗点点头,晃晃的出了门,有些话他不想让二兰子听见。
哎呀哦,这屋里盛不下你们了上哪蹿去?
二兰子看出点猫腻,敲打他两人说。
嘿嘿,你俩夫妻一会儿都分不开!
李二狗没有一点当哥的样,嬉皮笑脸,嘻嘻哈哈的嬉笑着说。然后对那俊俏的年轻女子挤一挤眼:凤儿你和三嫂好好啦啦呗。脚前脚后的跟着黄石中出了门。
看到黄石中两人的身影没入树林,二兰子不由的皱起眉头。对李二狗她是没有一点好印象,相反的见到他就像被大红头苍蝇围着眼前转的烦躁。
要不是他,好好地守家过日子的黄石中。怎么能交一群不三不四的朋友,还舔着脸说,是桃园三结义的拜起把兄弟。
拜了把兄弟有什么好?没见家里添一份钱财,只是放屁添风的在镇上混吃混喝。一点正事不办,连那么好的庄稼地也糟蹋光了。要不是李二狗,黄石中怎么染上赌博的瘾,最后一亩地加几间破房不也是在李二狗的蹿梭下押的注。
二兰子长想:别人的把兄弟是患难相助,黄石中的猪朋狗友,那是散尽家财来的。
结拜以后,几个人在镇上称王称霸,哪里干过顾家的事。
在二兰子的枕边风下,黄石中也后悔过,后悔违犯了师父的戒律。师父怎么那样高明,能料到黄石中后来会陷入泥潭呢?
好朋友,再吃喝抽赌,就像老鼠看笼子,里边的香味,让侥幸的心再三踌躇还得入了局。一旦进了笼容易,再出来可就难了。半是却不过情面,半是有瘾,还夹带着短暂的愉快!黄石中不断的接待朋友,又频繁的出入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