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来也很神奇,这肉瘤被挑出的瞬间,王凯旋那遍布双眼的血丝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消退。
只是转瞬间疯狂之色便以消失大半,点点清明渐渐占据主导。
“呼呼呼……”
当那些血丝彻底消失后,王凯旋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勐然剧烈喘息起来,坐在地上的魁梧身躯直接瘫倒。
“胖子,没事吧?”胡八一见状,连忙将其搀起来,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让我缓缓就行。”王凯旋大口喘着粗气。
看到王凯旋这样的反应,陈子延便知道他只是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意识应该全程都处于清醒状态。
事实也没有出乎他所料,只见在缓过来以后,这胖子立马就朝着旁边啐了几口,嫌弃的说道:“这黑驴蹄子的味真他娘的怪!”
胡八一见状也知道他没事,便没好气的说道:“还嫌这嫌那呢,能管用你小子就知足吧,我倒是想弄个五香味的,但那能好使吗?”
虽然王凯旋这回勉强算是因祸得福,但追根究底还得怪他手欠,要是能多谨慎一点,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王凯旋自己也明白这点,讪讪说道:“嘿,我这不是着了那老妖婆的道吗,有个词怎么说来着,非战之罪!”
知道这胖子打小的嘴硬,所以胡八一也懒得多说什么,他相信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这厮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陈爷,咱们现在是不是挑个棺材打开看看?”确认王凯旋没事后,胡八一转头问陈子延。
关于王凯旋的问题,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他怎么中招的不难猜出,所以不需要过多讨论,而后续的阴阳刺青那得回去以后再说,更没必要在这说起。
所以胡八一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眼前,而他觉得要想进一步了解这里,乃至是找到献王的棺椁所在,那逐一开馆检查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这办法费时费力,还难免会有危险,但却已经是目前摆在面前最合适的方法了。
王凯旋听到这话,立即抢先道:“我觉得那窨子棺就挺有嫌疑,咱们先拿它开刀算了!”
就像是陈子延所猜的那样,这厮虽然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的模样,但意识却是半点没受到阻碍,所以很清楚沿途都遇到了什么。
此刻听胡八一说想要开棺验证,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价值不菲的窨子棺。
要不是因为诅咒的缘故,此行必须要找到雮尘珠才能罢休,王凯旋都想就此打道回府了。
这里的三具棺椁、外面夹层还有石洞里的陪葬品,加起来他们何止是赚的盆满钵满啊,简直就是任何意义上的一夜暴富,后半辈子直接就能安逸的混吃等死。
陈子延没有理会王凯旋的话,他在听到胡八一的话以后,就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上方的墓顶。
有着外挂的他很清楚接下来该怎么走,但他现在却有点犹豫,那就是要不要就这么上去。
这间墓室虽然跟记忆里一样,都是有三具材质不同的棺椁,但那些长生烛的数量以及位置却是发生了变化,所以他不确定就这样离开,会不会对他们后面的行动造成障碍。
而且最重要的是,按照他们根据那巨型牛首灯做出的推断,献王对这里可谓是‘委以重任’,那也就意味着对方很可能会在此进行布置,这布置或许隐藏了对他们而言很重要的信息。
鉴于这种种理由,所以陈子延多少有些举棋不定。
但不管是陈子延,还是旁边的其他人,这时候都没有注意到,那随着血水落地后的肉瘤,此刻已经悄然化作了一只飞虫。
按理说他们在将这肉瘤从王凯旋舌头上割除后,就该立即将其彻底销毁才对,但就好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进行引导,使得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
这只由肉瘤变作的飞虫通体漆黑,约莫指甲大小,借助着墓室漆黑的遮掩,很轻易便来到了那青铜椁的上方。
随后就像是有灵智一样,稍作徘回便狠狠撞在了那嵌在墓顶的一枚铜环上。
这还没铜环粗的虫子显然没有撞断铜环的能力,但其却在碰触到铜环的瞬间炸开,同样漆黑的汁液直接将那部分铜环的外侧覆盖,随后那坚持了数千年的铜环,就像是遇到了热刀的黄油一般,被毫无抵抗的腐蚀成了液体。
滴答——
当铜棺与虫体汁液混杂的液体垂落,那早已处于蹦坏边缘的束缚再也坚持不住,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在这枚铜环断裂开后,其余固定着铜链的铜环也随之崩断。
陈子延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沉重的青铜椁就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不过地面并没对其造成阻拦,这青铜椁砸破地面后直接向下坠去。
这突然的变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也顾不得再去想别的,连忙警惕的看了过去。
要知道就在刚刚,这青铜椁里可还传出了抓绕声,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事,由不得他们心生忌惮。
陈子延快步走到那被砸出的窟窿前,用手电朝里面照去,但看清里面的情况后他的童孔勐然一缩。
让他惊讶的不是下面还有一层,而是此刻那缠绕在椁身的九重封镇已经脱离大半,而且那真正封镇青铜椁的法家古镜也脱落了,正安静的躺在青铜椁的旁边。
这时候胡八一也走了过来,他看了眼下方的情况,有些惊奇的说道:“这下面这些方木……这是一个木椁墓!”
“木椁墓是什么玩意?”王凯旋不解道。
“木椁墓是墓葬构造形式里的一种,最早出现在商代,流行于战国和西汉时期,就像是下面这样,在挖掘好的斗室里利用方木搭建椁室。”胡八一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
雪莉杨则是问道:“按照先前的推测,那这是不是藏有献王的真正棺椁?”
陈子延说道:“这点等下再考证,我们现在得先把青铜椁处理了!”
就像是为了响应他一样,他的话音还没彻底落下,下方的青铜椁里就再次响起了那刺耳的抓绕声。
甚至这一次透过那因摔落而出现的缝隙,还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有着某种不知名的物体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