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好像堵住了什么东西，眼眶里血红一片。
“扶我过去！！！！”他用尽了力气狂吼一声。
边上的仆人也吓坏了，赶紧上前去搀扶着陈寒到了沈立谦面前。
浓郁到极点的血腥味，冲入鼻腔的那一刹那。
胃里面翻江倒海，他终于忍不住狂吐起来。
吐完了之后，才稍微好受一些。
锦衣卫已经控制住了施暴者。
陈寒过去，马车上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沈立谦失血过多的脸上，煞白一片。
夏元吉用力摁住沈立谦还在冒血的伤口。
陈寒也忙不迭地伸手去摁住沈立谦的伤口。
汩汩……
沈立谦就好像是漏了的布袋子，到处都在流血。
那狂徒显然不是专业杀手，但是连扎了十几刀后，把沈立谦的腹部都给捅烂了。
陈寒摁住了一个地方，那血就顺着指缝往外冒。
“陈寒贤弟……维喆贤弟……”沈立谦用尽了力气说话。
“别说话……别说话……大夫！大夫！快叫大夫！！”夏元吉大吼。
陈寒都说不出来话来。
沈立谦知道自己快不行，用尽力气说道：“铁片……防身……记住……记……”
即便在临终，他也不忘叮嘱自己的好友，要记得防身。
说完，他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一队巡逻兵丁从街头跑来，看到是陈寒他们顿时是头皮发麻。
这里是大明工程学院，学院的负责人是太子殿下的女婿，那可是帝国顶端的人物。
死者也是当今朝堂上赫赫有名的改革派先锋人物。
这些都是他们见了要下跪的人，可是现在居然倒在了血泊当中。
“糟糕！！”就听到边上有人喊了一声。
“让他吐出来！”
陈寒偏头看过去，就见锦衣卫正在把那个狂徒的嘴掰开。
但是为时已晚，那狂徒口吐白沫，歪在了那里。
陈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现在的心情。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就在这自己的面前，这样的死去。
这在他二十五年的生涯当中都没有出现过。
他茫然地摁着沈立谦的伤口希望不要流血，后面的确是不流血了，是流不出来了。
沈立谦的身体慢慢地发凉。
陈寒和夏元吉两个人就这样茫然地坐着。
一直等到刑部的官员来了，仵作查看了沈立谦的遗体还有那个狂徒的尸体完了，把他们两个都抬走，陈寒都没有知觉。
江都郡主来了，夏元吉的妻儿也来了。
看着这两个男人如同抽掉了灵魂一样坐在那里，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
一切的声音好像都自动的屏蔽掉了，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脑子里面就只回荡着一句话：都是我害死他的，是我！
这是两个人脑子里面的话。
想想也对，如果不是自己两个人在喝酒的时候，让沈立谦把那块铁片给取下来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铁片……铁片呢……”陈寒站起身来，来回地寻找。
江都郡主看到他的模样十分的心疼，问道：“什么铁片？你在找什么？”
陈寒这时候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他站起来了之后就看到夏元吉也站了起来，也是学者陈寒的模样开始念念叨叨：“铁片呢……铁片在哪里？”
江都郡主和夏元吉的妻子看着自家的两个男人，在原地转来转去，脸色苍白的不知道在找什么铁片，都心疼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去帮他们。
陈寒一路低着头慢慢地回到了工程学院。
已经天亮了许久，学子们都已起床。
他们看到了外面被官兵包围。
也看到了满地的血迹。
更是看到了自家先生满身满手都是血，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这幅样子，就知道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如今又看到自家先生如此茫然地在找东西，顿时让出路来。
唯有朱允炆在人群当中看到陈寒这样，十分的得意。
陈寒和夏元吉两个人一路找到了昨天喝酒的那个亭子。
终于在角落里面看到被陈寒自己甩掉的那块铁片。
陈寒扑了过去，抱起了那块铁片，视若珍宝一般的呢喃着：“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真的找到了。
孟礼兄，你的铁片找到了，找到了。”
夏元吉看到了那块铁片之后眼神里面才终于有了一点光芒。
旋即转为愧疚和自责。
如果不是自己两个人劝说的话，这块铁片还会好好地在沈立谦的身上带着，这样的话沈立谦被那个狂徒袭击就不会被刺死。
陈寒坐在角落里面失神地抱着那块铁片。
呢喃着：“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了他！是我……是我……都怪我……
怪我……都怪我多嘴！”
夏元吉这时候比陈寒稍微好了一些，看到陈寒如此的自责，他终于站了出来：“陈寒你别这样！”
陈寒抬起头眼睛里面满布血丝：“你说要是没有我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死？是不是？”
江都郡主站在边上，看着自己的郎君如此的自责，只能偷偷地抹眼泪。
“我得带着这块铁片，我得带着……”陈寒感觉浑身都冰凉。
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让他终于有一丝畏惧。
原来被触及到了利益，那些人真的可以做出如此无法无天的事情。
可怕！
太可怕！
朱元璋父子听到这么大的事情后，也赶了过来。
等看到陈寒和夏元吉都满身是血之后，朱元璋震怒。
这可是自己现在改革的中坚力量。
不仅在天子脚下被杀，而且还是当着陈寒他们的面被杀，这对他们今后的改革意志，是一种多么巨大的摧残就可想而知。
蒋瓛过来后，立刻将守卫在工程学院的锦衣卫给叫了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蒋瓛满脸愤怒地问道。
几名锦衣卫嗫嚅了几句，终于将事情说了出来。
直言当时一切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有想到在京城也有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而且当时还是天黑，马上要宵禁，一开始只以为那个人不过就是乞丐而已。
可谁知，居然会是杀手，而且刺杀成功之后马上就吞药自杀。
这明显就是安排好的。
朱元璋大怒：“查！一查到底！不管查到谁都不能放过！！”
……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