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起沉拍着大衣上蹭到的灰土：“里面没有人了。” 岳起沉没描述进寺庙所见的细节：“散了吧，后面一片禅院都烧成了废墟，山里有一排新坟包。” “可是，”他不明白，“火灾怎么那么严重呢。” 陈子轻嘀咕：“哪那么巧。” 但他只能目睹这一幕，不能拥抱触摸这一幕。 岳起沉自嘲：“有时候人生不就是一场戏剧。” 岳起沉说：“这次过来没拎纸钱，只能下回再祭拜了，雪下大了，走吧。” 他们下山，往回走，寺庙里的老树沙沙响，好似是老方丈带着僧人们在为他们诵经。 岳起沉回去就收拾收拾，拎包搬去老宅住。 岳起沉把车停在路边：“你进不去，那我住什么，见不到你，我哪还有心思做事。” 岳起沉：“我爹知道我恋爱脑。” “你不进去也好，老宅危机四伏，万一你魂散了，我哭都没地方哭。”岳起沉屈指敲方向盘，“你去找林疵吧。” 太不可思议了，小心眼，乱吃醋的男朋友，让他去找别的男人。 陈子轻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敢说。 陈子轻说：“他见不到我，不能跟我交流。” 岳起沉冒酸水，还没去，就把相处模式想好了。 岳起沉把行李交给管家，他脱掉大衣让佣人拿走放起来，顺着下楼的声音投去目光：“小叔。”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惜命了，心境上也有了变化，”岳起沉身为爱研究模仿人类的僵尸，学什么像什么，老婆不在他旁边，他就是邱家的上门女婿。 “是该回来看看。”邱晁往他这边走近，“可惜你回来晚了，要是早点，还能和我儿子碰上，也就是你小师叔。” 邱晁悲痛道：“他发生意外，丢下我这个爸爸走了。” 邱晁忽然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动几下：“你看，他像睡着了一样。” 岳起沉不动声色地咬破舌尖让自己控制住情绪：“我这小师叔胆子不够芝麻粒大，想必是去他师父了。” “世事无常。”邱晁似乎是不小心地划到了另一张照片，他快速把手机熄屏，沧桑道，“你倒时差，好好休息，晚点大家一块儿吃个饭。” 那不小心翻出来的照片里，少年不是前一张的安详干净模样，他浑身湿透，十根手指做出试图抓牢的动作，指甲里有很多淤泥。 他的眼睛是睁着的，死不瞑目。 陈子轻稀里糊涂地回到公寓：“你不是才去老宅吗，怎么这就……” 岳起沉没抬头：“你跟我说你是溺水似的，肚子上怎么会有个洞？” “看到了照片。”岳起沉涩然地掀起眼帘，“那么大的洞，疼不疼？” “好。” 陈子轻惊慌失措地想要抓住他的手，怎么都抓不到：“你干嘛，你快把手枪放下。” 岳起沉抠动扳机的前一刻，陈子轻仓皇地说：“疼！我疼！” “砰” 陈子轻呆滞地抬起脸看看表情不正常的岳起沉，看看他腹部的枪伤，焦急慌乱地想要去捂伤口：“我已经承认很疼了，你怎么还打自己啊！” 万年穷逼 亲信们拦过他，拦不住，即便他父亲还在世也做不到这点。 陈子轻蹲在墙边啃手指甲：“都开洞了……” 陈子轻焦躁万分地嚼着指甲碎片，口齿不清地说：“那又怎样，我不也是借尸还魂破洞死的。” “岳起沉死了还能换身体，所以才敢那么乱来。不像我，只有一条命，想疯都有顾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什么都没了。” 洗手间外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等人走后，他立即出来问道：“加蓝，你还在吗？” 林疵欲要往外冲 “还在吧，我能感应到你。”林疵沉沉吐气，镜子里的他身着蓝色工作服戴，口罩拉到下巴底下，是男护士打扮，他把工作服的领子整了整，“医院阴气很重，到处都是鬼魂，鬼比人多，你别乱跑，免得撞到什么厉鬼被欺负。” 肚子不但疼，还流血了。 陈子轻蹲不住地坐下来，任由自己坐在血泊里。 要是旁边有湖，岳起沉也会带伤跳进去，把差的那一点补上。 林疵自我嘲弄，他贱比不上，疯也比不上，怎么可能赢。 “你没走吧？”林疵有点神经地在洗手间里四处环顾，把水池底下跟一排隔间都查看了一遍，“还在的对不对？” 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