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梁津川说，“看得见。” “我一直都能看见鬼。” 陈子轻面朝攥紧手枪的占尧生，耳边是梁津川的气息和低语，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梁津川竟然有个这么大的秘密！ 陈子轻定定神就让自己集中在眼下的事上面不开叉，他伸手挡在嘴边遮开占尧生的视线，跟梁津川说：“那你快问问占雨。” 陈子轻还想说什么，房里倏然就响起了占尧生失常的声音。 陈子轻心虚：“谁聊了，谁聊了啊！” 占尧生狰狞的脸色骤然僵住：“在哪？”他红着眼四处找寻，崩溃又痛苦地轻轻唤着，“小雨？小雨你让哥哥看一下你好吗？” 占尧生拿枪口抵着自己的下颚。 占尧生脸上浮出杀意，他放下了手枪。陈子轻走到他身后，点香，引魂。 他一连在鬼魂所站的方位点三根香，喊了三声鬼魂的名字。 陈子轻立即打听：“占雨，你知道自己的头在哪吗？” 陈子轻没多耽误就换了个问题：“杀你的那伙抢劫犯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子轻嘴皮子动了动念出什么，同时掐掉三根香的香头，大喝：“占雨——” 也就在那个时候，占雨青白的脸映入陈子轻的瞳孔，她塞着头发的嘴中反复地念着。 香灭了，鬼影隐去，陈子轻的身子有点虚，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靠着梁津川的假肢说：“去东山路找。” “我不知道，你妹就说的东山路，你派人找去。”陈子轻催促胡子拉碴浑身潦草，再无平时考究范儿的占尧生，“快去啊。” 一旁的梁津川冷声打断：“你有时间在这威胁人，没时间亲自去收拾凶手？” 房里静了下来，陈子轻拿手蹭掉地上的香灰：“津川，占雨跟着占尧生走了没？” 陈子轻没看他：“好了，咱俩说说话。” 陈子轻摆出比他更从容的样子：“那行，回宿舍说。” 回了宿舍，陈子轻刚张嘴，梁津川就叫他把蚊香点上，于是他去点蚊香。 陈子轻再次试着打开话头，又被拦腰切断了。 陈子轻下意识去阳台拿洗澡要用的桶，毛巾，板凳以及轮椅，他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回终于能谈上了。 陈子轻蹲在梁津川身前，仰望坐在板凳上的他，望了好一会才冒声儿：“你能看见鬼……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陈子轻一截截地卷着他的空裤腿：“那我前几天跟你说我见到了占雨鬼魂的时候，我问你怎么不觉得我脑子有病，怎么我一说你就信，那会儿你完全可以顺着我的话说出来的吧？” 陈子轻卷裤腿的动作停住，嘴角耷拉了下去。 陈子轻心头哗啦刮过一阵微妙的大风，这熟悉的话，这正是灵异120区的核心。 陈子轻继续给梁津川卷裤腿：“这次你为什么说了？” 陈子轻的眉毛揪了揪，不会的。你是这个新梗概故事背景里的陈子轻，我是你嫂子，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陈子轻瞅他两眼，挺意味深长的：“我头一回从你嘴里听到你说别人疯。” 陈子轻很想说，只要你照镜子看看自己，就能对“疯”这个字有更好的诠释。 陈子轻他把的两条裤腿都卷到膝盖处，方便他把裤子脱下来。 所以他一年四季都是长裤。 2号室里掀起了轰动。 “我对象给买的洗头膏。” “也让我这个光棍感受一下幸福的味道。” 梁津川不在意：“随你。” 梁津川前倾些靠在他身上，两条修长的手臂穿过他咯吱窝底下，漂亮而白净的手指顺着他背脊，滑到他馒头尖上，他抖了抖：“去年在火车上，坐我们对面那大叔的背上趴着个老婆婆……” 陈子轻被他亲得有点痒：“屁哦，你怎么可能忘记。” 陈子轻弱弱地反击 梁津川唇边弧度敛去，他垂下眼眸，一副在反省的模样。 陈子轻腿软蹲不住，又不能坐到梁津川腿上，板凳太小了，他坐上去，他们会一起摔地上。 梁津川喉头微哽，眼眶发红，他嘲弄地哧一声，受了多大委屈的姿态：“问什么？问了有用？关于我那副假肢的来历，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 洗澡吧洗澡吧，得亏是夏天，要是冬天，他们聊这么一会，人都冻麻了。 梁津川没有什么动静。 梁津川沿着他肚皮吻了片刻，才照做。 原主跟宁向致在鬼门关打开前，就让他们身后的剥皮鬼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