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问他饭票水票买没买。 辅导员在本子上做记录，又问道：“你小叔子洗澡方便吗？” 实际上并不方便。 学校有四个公共澡堂，男女各两个。 陈子轻很快就洗好了，他扭过头看去。 陈子轻上下一通乱捂，哪儿都捂不住，干脆都不捂着了，他走到隔板前，踮起脚把下巴挂上去：“津川，我怕你摔倒，我看着你洗。” 陈子轻摇晃脑袋：“我不能进去，我进去了，你会扣我。” 陈子轻脸被温热的水汽熏得水润润的：“跟你学的啊，你不也什么话都说。” “洗吧，没事儿的，回去擦擦假肢就好了。”陈子轻说。 陈子轻在他把脏衣服搭在隔板上的时候，及时捞住。 陈子轻抿抿嘴：“好呀。” 陈子轻想着，等学校的轮椅到了，梁津川就可以直接坐轮椅来洗澡。 水的。 陈子轻要拿衣服去水房，梁津川问他车票在哪。 “留下来做个纪念。”梁津川坐在椅子上擦着头发，“等到老了，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翻翻。” 车票被陈子轻找出来，放在梁津川面前。他出门前看了眼架子最上面那层的遗像。 他说：“行，那就放家里。” “好，那就带着。” 陈子轻不知道梁津川的想法，揣摩不出来。 陈子轻端着盆去水房，他还没走进去就听见了水龙头的哗啦声。 陈子轻站在出入口往里瞧，是个男人，他在那洗衣服，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男人有所察觉，关掉水龙头看过来。 是占雨！ 男人从他的眼中读出他所想，风度翩翩地回应：“南星你好，我是占雨的哥哥，占尧生。” “我在这所学校任职。”占尧生解释，“住在102。” “不必紧张，我那时对你一见钟情，叫我妹妹去说明我想娶你的心意是真的，后来我就放下了。”占尧生笑，“现在我有正在接触的人。” 占尧生接着洗衣服。 占尧生说：“就在这里。” 水房弥漫着湿气混杂香皂味，陈子轻偷瞄占雨她哥。 占尧生只能说长得比较有男人魅力。 陈子轻一个人用水房。 陈子轻察觉不出阴气，他快速洗完就回宿舍。 梁津川语出惊人：“我知道。” 梁津川不答反问：“在水房碰到他了？” 梁津川坐在桌前看书，没有再开口。 陈子轻到了个新地方，他有点失眠，半夜在上铺烙饼。 陈子轻趴在床沿往下看：“津川，你睡了吗？” 陈子轻说：“我想办个暂住证，要三百八十多块，这笔钱我跟你申请一下。” 陈子轻不相信他睡了：“津川啊？” 陈子轻顿时就闭上嘴巴，脑袋缩回了回去。 梁津川将学校发的蓝格子薄被拨到床里面，他起身坐在床头，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等有人看见了，学校找他问情况了再说。 陈子轻只在那晚见过占尧生一面，之后就没碰上了，他们的活动时间显然是错开的。他也没再去找过蒋桥。出乎意料的是，陈子轻在这个月底就见到了蒋桥。 瓦匠工摇身一变成了生意人，他开着一辆富康，穿黑衬衫跟西裤，身前挂着一个墨镜。 陈子轻上车就被梁铮塞了个手机。 陈子轻也新奇震撼，但点不同，他震惊的是，98年的一线大城市这样的啊，老手机是这样的啊。 陈子轻摆出该有的反应：“津川，你看梁铮的这个手机，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