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是别抠了吧。”小声囔了句，继续打扫去了。 疼点好，犯贱。 冬天不像夏天，六点左右天还是黑的，村里不能再等，陆陆续续地嘈杂了起来。 天这么冷，算不算恶劣？ 【恶劣天气通常是指，泥石流，山洪，地震，大雨，暴雪等】 有两个人打着手电筒从门前经过，他看清来人，惊讶地问道：“四叔四婶，你们这就去集市啦？” 光从他脸上移开，他听见四叔说：“早去早回。” 而四婶背着一个大大的篓子，小鸟依人地挨着四叔，画面显得恩爱温馨。 要么带上手电去塘边，要么等天微微亮起来。 梁津川出来看到他叼着手电进院门，津液淌在下巴上弄得水淋淋的。 梁津川转着轮椅越过他，往外走。 早前四婶给的那包红糖没坏，陈子轻偶尔会拿来做馒头。最后一点红糖让他昨晚用掉了，他热好红糖饼带在路上吃。 陈子轻上次经过是他登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在那之后他一次没走过，也没去过集市，更没带梁津川去。 从前原主带的不算。 不再是拎着轮椅坐在前面嗑瓜子，看他在地上爬。 他确定的是，时间是个擅长恶心人的喜剧导演，在导一曲庸俗戏剧。 梁津川没开口。 …… 所谓集市是在一个村里，那村子和别的村子不同的是，路很宽，也四通八达。 陈子轻碎碎念着走到轮椅前面：“春联要用的红纸买了，笔墨纸砚买了，还缺什么呢，对了，还要毛毡，垫在纸下面的，不然会把桌子弄脏，不过弄脏了擦掉也行，那你说毛毡到底要不要买啊，要不我们回那个店问问价，顺便再买些白纸给你平时写毛笔字用……” 也不知是哪来的自以为是。 下一刻就要坐到梁津川的腿上。 他反应迟钝，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陈子轻无力反驳。 陈子轻脱口而出：“我以前不都……” 梁津川慢声：“以前？” 陈子轻推他去找人少的地方说话，找了又找，停在一家屋后小竹林边，麻利儿地蹲下来，仰着脸道歉：“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嫂子知道错了。” 比起眼前这个人，他更愿意面对曾经的畜牲。起码他不会感受到什么叫情绪脱离控制。 梁津川身子僵硬。 怎么办？ 梁津川微微前倾上半身：“你在跟谁说话？” 梁津川慢条斯理：“你叫我什么？” “我问你，”梁津川打断他，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相关的波动，“你叫我什么？” 梁津川冷笑：“嫂子，我现在，此时，这一刻还是未成年，别对我用你撩拨人的那一套。” 梁津川眼含阴沉沉的讥意。 梁津川面无表情。 “闭嘴。” 陈子轻茫然：“我没说话了啊。” 陈子轻后面没有再大意，他带了个双腿残疾的人出来，是要比别人更小心点的。 摊贩说：“一斤能干啥，塞牙缝都不够。” 摊贩：“……” 瓜子，花生糖之类，品种比较多，量比较少。他还买了几袋辣条，口水都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是个少年，瘦瘦的，黑黑的。他和几个同伴在一起，手上拿着个木头制作的果盘。上的梁津川。 果不其然，少年撇开同伴们过来，自来熟地向梁津川打招呼，他说他那时候太小了，太害怕了，只知道听爹妈的话，爹妈叫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其实他心里是很感激的。 少年边说，边直勾勾地望着梁津川。 残疾那年梁津川十岁出头，如今他就要成年了，他的五官越发俊俏好看，在人群里属于一眼就能看见的出挑程度。 而后想尽方法和他接触，最终只想远离，不敢再有一点亲近的心思。 “你怎么不说话？”少年说得嘴巴干了，他伸手去拉梁津川的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