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1 / 1)

陈子轻抽抽嘴,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他先去把鸡棚的蛋捡了,满手臭烘烘的去外面,在草丛里翻找起来。 【你的师傅训斥过你,一旦你捡的蛋数量不对,蛋羹就没有你的份。】 行嘞,接着找去吧。 陈子轻踩到灰瓦残片,没用多大劲就在他脚底下碎得稀烂成粉,他在一处破屋里找到两个鸡蛋,起身仰头发现屋檐下有只燕子,脑袋被梁木夹了。 陈子轻找来一根棍子戳它屁股,戳了半天也没见它动。 死就死了吧,不过一只燕子。 院里静悄悄,一具布满尸斑的尸体躺在棺材板上,不知哪掉的小半块白幡该在他身上。秀才没在数元宝。 秀才留下的,元宝个数。 “师傅!”陈子轻顺着木头刮擦声喊。 陈子轻说:“不是啊,师傅,有只燕子。” “……” 刑剪打掉布袍上的木屑:“活了做什么,能抬尸,还是能帮你叠元宝?” 脑门被敲,他痛得捂住,刑剪喝斥:“你在义庄长大,成千上万只燕子嘴里吐的吉祥话都不能消除你身上的尸气跟阴煞!” 刑剪嫌烦,让他想抱就去抱。 “喊你二师兄,你踩他背上。” “那就找你大师姐!” 师徒二人你瞪我,我瞪你,做师傅的一脚踹开打磨好的红木板:“他俩带客人去墓地了。” “不拿。” 刑剪凶狠道:“再嚎就把你嘴缝上。” “你师傅我不想看。” 陈子轻吓一跳,他赶紧去捉燕子。 刑剪捉住小徒弟的双腿,把他往地上一放:“你怕秀才闷,怎么不干脆去陪。” 刑剪打算回去做棺,背后响起小徒弟的声音:“师傅,我昨晚和你说我好多事都记不清了。我的记忆是零碎的。” “我也意识到从前的斤斤计较实在不该,也累得慌。”陈子轻绕到刑剪前面,捧燕子的动作像拿防身大炮,他忐忑地说,“师傅,我从今天开始改过自新,大师姐跟二师兄会不会给我机会啊?” 陈子轻在心里叹气,这守财奴到底要怎么对付,感觉从里到外都是铜墙铁壁,没有死穴的样子。 他马上就把嘴一扁,喉咙里硬生生地憋出抽噎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给老子憋回去!” 中午吃饭那会儿,刑剪一碗饭扒尽,随手就将空碗丢给小徒弟:“去给师傅盛饭。” 刑剪捏住稍小点的碗两端捞起来,喝了口黄酒:“管琼,魏二,你们小师弟开始转性了。” 瞧见小徒弟盛了饭回来,他岔着两条壮硕的长腿,左手套了木制手掌在腿上拍打:“是不是要饿死师傅,快点儿!” 碗里的米饭压得紧紧密密堆很高,刑剪满意地“嗯”了一声:“饭盛得比先前长进了。” 刑剪反应出奇地大,甩碗站了起来。 正是他刚才凑上去的那只。 这大猛男皮糙肉厚的,耳朵竟然这么敏感。 饭桌上的气氛实在是不寻常。 大徒弟跟二徒弟全程若无其事地进食。 “他倒是聪明了,让师傅做中间人。”魏之恕看似夸赞,实则鄙夷,“你信了吗,大师姐。” 魏之恕吃了一肚子气,甩手走了。 夜市灯火阑珊,陈子轻惦记着白天想买的几样东西,他摸摸裤腰里的六个铜板,明白了什么叫囊中羞涩。 “小师弟,你去哪?”魏之恕悠悠地喊。 魏之恕扭头就叫:“师傅, 刑剪拨开闲散的人群大步走来:“散了?我看看。” “行了,回了!”刑剪在他后脑勺拍一下,掉头就走。 刑剪瞥见小徒弟站在原地不走,不知在看哪个货摊,他嫌弃道:“想买什么就买,别跟个二愣子一样让人看笑话!” “没钱就问你大师姐跟二师兄借。”刑剪喝道。 魏之恕勾着他的肩靠上来:“师傅,小师弟想买胭脂。” 陈子轻摇头加摆手,魏之恕嘴贱地笑道:“他有了。” 陈子轻费劲巴拉地跟刑剪澄清,姜小姐那边没可能了,她注定要嫁给如意郎君,和他不会有感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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