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虚扶住许盈,抬头看见眼前的人,先是愣怔,后来看见她的笑容,也轻轻牵唇微笑。彼此走过,许盈抱着花继续往前,女生往前走了几步后,又回头朝着那树荫下的背影看了一眼,而后才迈脚离开。许盈出了校门,要打车回家。刚走到路边,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忽然路口滴了一下喇叭声,她怔了下,抬头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车。是奚半珠的车。许盈急忙跑过去,车窗正好摇下来,是奚半珠开了车。“你怎么在这里?”许盈笑着问她。奚半珠隔着车窗看她,没有回答她,只轻声问:“吃饭了吗?”许盈抿唇说:“还没有。”“上车。”许盈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知道她大概要带她去吃饭。索性也没有拒绝,她拉开车门上了车。书包和花一起放在腿上,奚半珠伸手替她拿过包,放在了车后座上,等她系好安全带,又去看她怀里的香雪兰。许盈察觉出她的视线,轻低头看着面前的花,温声问道:“这是你送来的吗?”“喜欢吗?”许盈不动声色微勾唇瓣,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学校?”奚半珠启动车子,一面说:“我听小糖无意提了一句。”许盈想着,也不知道小糖是怎么知道的,但也没有再继续攀扯这个问题。六七点钟的马路上,车水马龙,天渐渐黑沉了,馨黄明亮的夕阳晚霞一点一点褪去,变成了蟹壳青的沉色,两旁路灯亮起来,像末世里的星星。而这辆车,像是通往天尽头的列车。车厢里冷气开得很足,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只剩下车轮在马路上疾驰的呼啸。怀里的香雪兰花头,被疾驰的车子,晃得摇啊摇,像是在不停地点头。许盈抬头看车窗前,车灯此起彼伏,她又轻轻转过头,看着面前的人。奚半珠察觉到她的视线,也转过头去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笑着调转目光,继续看前面的路,淡声问:“看什么?”许盈收回视线和思绪,轻轻吸了口气,说没什么,又问:“你晚上不忙吗?”电影正热映中,她是主演,工作通告和活动,一定从早排到晚上。即便和电影无关,其他的通告也一定必不可少。哪里会有空来接她去吃晚餐。奚半珠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不忙,今晚正好有空。”许盈看着外面的路,不知道是哪里,问:“我们去哪里?”“我们之前去过的。”许盈想了下,好半晌才想起来,是去年她们拍戏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来找她对台词,结果半夜她肚子饿,然后奚半珠就偷偷带她从车库开车,去的一家餐厅。二十分钟后,车子到了餐厅门口。许盈不认路,一直到了目的地才记起来路和方向。天已经全都黑透了,许盈跟在奚半珠身后,一起进了餐厅。一*进餐厅,忽然有个人一面打招呼一面走过来,“半珠,怎么今天有空过来?还没有恭喜你,新电影上映。”话音刚落,唐歌晨才看见奚半珠身后的人,又瞥见她怀里抱着的花,她牵起唇瓣笑着点了下头。许盈见她和自己打招呼,也抿了一个微笑轻点头。奚半珠道:“正好有时间,过来吃饭。”唐歌晨笑着说:“大明星光临,蓬荜生辉。还是老位置,今天没有人。”奚半珠温声笑着说:“谢你了。”唐歌晨与她又寒暄了两句,就叫人带了她们去包厢。还是之前的那个房间,进了门,忽然有人拿了花瓶过来,对许盈说:“我替您把花插起来吧。”许盈愣了一下,随后将手里的花束递了过去,笑着说:“谢谢。”服务员离开后,包厢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奚半珠主动对她解释说:“她叫唐歌晨,是我之前在瑞士拍戏认识的朋友,她是厨师,烧得一手好菜。上回来的时候,正巧她不在。”许盈点点头,想起来上回奚半珠说过,这是一个朋友的餐厅。十几分钟后,菜陆陆续续上齐。口味都很清淡,也照常是一些家常菜,有鱼有虾,还有很时鲜的蔬果小炒。照旧还是两碗米饭。晶莹剔透。席间,奚半珠问了她新电影的事情,问及剧组何时开机,在哪里开拍,几号进组,周期是多长时间。许盈全都一一回答她,就像闲话家常那样。奚半珠也给她提了很多的建议,在这行,她是前辈,出道总有十多年,也积攒了无数的经验。最主要的,奚半珠对她说:“每部电影的拍摄,除去剧本还有本身演技,还是要熟悉每个导演的习惯和特性为主,你也算是拍过她导的戏了,项有仪脾气虽然不太好,有时候说话做事也不太留情面,但她是乐意教给你东西的,你不要怕,过程中有什么困惑,只管向她提好了,哪怕就算是被骂两句,也是没什么大碍的。我们这行拍戏有条真理,叫做‘把脸皮丢掉’,就是这样。你积攒下来的东西,就永远都是你的,也不止是这一部剧,往后的路还很长,这是一路拾宝的过程。”许盈认真听着,虚心地听从她的建议,点头道:“我明白,我会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