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半珠轻笑,知道她心里所想,故意问:“和我什么?”许盈和她对面相视,她咬住唇没有说话,又转回了头。奚半珠顺着刚刚的话,继续道:“和我谈过恋爱,是这个么?”许盈垂下长睫,心里有些不自在,话都说开了,也没有什么再好藏着掩着的,她嗫嚅道:“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八卦。”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奚半珠笑,说:“小糖那丫头跟你说的吧,事情过去了很多年了,大概也很少有人记得过去的事情了。我没有和她谈过恋爱,我也从来没有交过任何一个女朋友。所以,也更没有前女友。”许盈愣了下,一时思绪纷飞。奚半珠:“秦雪儿是我的大学同学,和傅枝云蕾也都认识,我们交情也不算深,我也不知道,她和云蕾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是事情终究是事实。过后,云蕾也向傅枝道歉,说自己是喝醉了,没有意识。那时候,傅枝和云蕾两人的关系岌岌可危,外界又是记者舆论烦扰,云蕾哭着去挽回傅枝,我也清楚地知道,傅枝是爱云蕾的。为了朋友义气,我当时向记者澄清,说照片上的人不是云蕾,是我,以此让媒体的注意从傅枝和云蕾身上移开。可是最后,她们依旧还是分手了。”许盈怔愣住,又转头看向奚半珠。奚半珠也笑道:“你想说,我当时的方法很烂,是不是?”许盈抿唇,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一股勇气,她没有反驳地说:“是,是很烂。”奚半珠看着她双眼,眼睛里被窗外一点的光芒映出晶亮,她笑了笑,也认同地说:“是啊,是很烂。”许盈又想起傅枝来,她也侧过身,双手垫在脸颊底下,望着奚半珠,问她:“那后来,傅枝为什么要和云蕾分手呢?我今天看她,也能看出来,她好像一直都没有放下过去的事情。”奚半珠停了片刻,仿佛想了好久,才深吸了口气,叹道:“大约是世事无常吧,没有人能预料以后的事情,就比如我们此刻,也不会预料到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感情是一件复杂的东西,失去的,不能够说不爱,又或许有一天真的能不爱了,可终究到底,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论怎么样无可奈何,念念不忘也好,潇洒抛掉也罢,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像流水注定要从高处往低处流,太阳注定要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那样,无法逆转了。”许盈看着她,静静地听她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她有些听不懂,低头抿唇道:“像哲学,我听不明白。”奚半珠牵唇笑,“等你再长大一点,就懂了。”许盈听她这样说,急忙反驳说:“我不是小孩子。我二十岁了。”奚半珠:“那也太小。”许盈没有再说话,有些落寞地转过身,平躺在床上。是啊,她不是小孩子,她二十岁,可对于她来说,她还是小了她十一岁。“你生日是除夕那天,对么?”奚半珠忽然开口问。许盈愣了一下,惊讶地问她:“你怎么知道?”奚半珠笑说:“上回在医院,我看见户口本上有你的生日。”许盈垂下眼睫,道:“那上面的是公历,我都过农历生日,我正好是除夕生的,今年过二十岁生日,居然农历公历是同一天。前年外婆还和我翻日历,说等这天,要给我做手擀面吃的。”只一句话,许盈眼眶一下湿润。她一直都不想承认,这个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今年,我们一起过年吧,我陪你过生日。”奚半珠忽然开口说。许盈转头看她,眼眶里还有湿润,迎着光,微微闪烁。她有些不相信地问:“真的么?”奚半珠笑说:“真的。”眸光落在她的脸颊上,隐隐有泪光闪烁,她轻抬手,用食指轻拭,那泪珠就一下沾染到她的手上,温热的,而后又是冰凉的。彼此都愣了一下,许盈也愣住了,她轻抿唇,有些庆幸此时此刻是夜晚。可又无奈是夜晚。奚半珠收回手,微攥了下手心,转过身平躺下,不再看她,温声说:“睡吧。”许盈却只望着她的侧脸,轻轻应道:“晚安。”第17章 第17章chapter 17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奚半珠就醒了。她有些认床,在这里,还是有些不习惯。朦胧中,忽然察觉到腰上环了一只手,奚半珠轻皱了下眉,睁开眼睛,映入眼帘地就是一张白皙小巧的脸庞。她轻怔,一时间整个人僵住。脑子里混沌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许盈。昨晚,她们同以往一样,睡在同一张床上,可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会许盈居然在她的怀里。她们盖着同一床被子,许盈没有枕在她自己的枕头上,跑到她这头来,两人此刻都枕在一个枕头上。且自己侧着身,许盈依偎她在怀里,一只手还环在她的腰上。奚半珠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她双眸紧闭,浓密乌黑的长睫,像鸦翅一样,轻轻盖在那眼睑下。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生怕吵醒了她。有一道淡淡的气息就在鼻尖下,奚半珠记得,是浴室里那款沐浴露的味道,过了一个晚上,还有一点留香,此刻她们紧靠着,那气息就从她领口睡衣底下传来,奚半珠轻咳了下,轻轻移开视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