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表情沉重地拍拍阿尔肩膀:“真可惜嘻、咳,看来以后这个赚外快的机会阿尔当仁不让了呢。”
他一直在跟阿蒂尔学防身术(大概只是防身术),踢腿之类的动作会把裙子呼啦啦带起来遮挡视线,不实用。
梦见积极举手:“阿尔练习好辛苦呢,我们一起去商店街玩吧。”
“好耶。”
阿尔格尔眼睛一亮,冲下楼回家换上学校不许佩戴的漂亮发卡,背上挎包形态的亚历山大先生,穿上足够透风的花朵凉鞋,简单收拾收拾,跟阿蒂尔说一声便去楼下找朋友们了,想想和今天的装扮也差不多啦。
这种程度原来是“简单收拾”就可以做到的吗?保罗瞧着眼前的可爱少女肃然起敬。
阿尔格尔热情安利:“可以可以,步骤不复杂哒,毕竟再复杂一点,效果弄出来再好看我也不想动——穿裙子是为了舒服,不可以本末倒置啦——保罗今天也想试试吗,没准能换一个心情哦。”
这个“也”字就很精妙。
“。”
保罗没说话,是同意了吧。少年麻利掏出毛线球,惦记着保罗瘦了好多,担心以前的数据不合适,准备现场目测。阿尔格尔耳朵夹笔,右手比划测量,左手不时拿下笔在本子上记录,嘴里念叨着该在哪里添点饰品,刷刷画完半张设计图草稿。
阿尔念着念着停笔,狐疑抬头,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保罗。你永远可以相信阿尔的编织技艺,就是因为相信,阿尔格尔反而愈发拿不准,决定直接问问:“一个人有可能一个月过去全身数据都变了吗。”
青年勾唇微笑。
少年盯着青年头上的帽子,那是一顶黑色圆帽,可是保罗自从在那个世界弄丢自己最重要的帽子,就再也没戴过帽子了。怀疑一旦产生,原先下意识忽略的古怪逐一浮上心头。阿尔格尔抽动鼻尖,车内空气非常清新,什么异味都没有,然而怎么可以什么味道都没有,淡淡的小狗味呢,阿蒂尔山茶花洗发水的味道呢,中也沐浴乳的薄荷香呢。
都没有,大家没有来过这里。
阿尔格尔终于意识到什么,再次打开灵视,仔细观察这人的灵魂。
孤孤单单一个魂,他不是我家保罗。
啊,发现了,魏尔伦静静等待单方面认下的弟弟说点什么。
他还不知道阿尔嘴笨,阿尔格尔在这种情况下能说什么呀?行动派小金毛缓缓睁大眼睛,绽放出烂漫笑颜,振臂欢呼,欢欢喜喜蹦上去抱住高高瘦瘦的大金毛贴贴:“你是魏尔伦!抱歉我刚才没认出来,不过你是阿蒂尔想了好久好久的魏尔伦对不对!”
魏尔伦手指轻颤,犹豫着,抬手抱住身体温热的弟弟。
兰波很想我……我背叛了他,他想我也是想要杀了我吧。
不对,一个小小的声音提醒,你看,阿尔那么在意兰波,他这些年照顾这个孩子一定很用心。
骗阿尔又不难,兰波很会掌控人心。
他没把阿尔交给法国政府,中也听起来同样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兰波这么做是想设套骗取那个和我一样的男人信任。
那家伙的戒心不比你差,他们看起来很亲近,瞧,他宁愿停下追击的脚步,也要、呃,回家帮兰波他们办生日会?
……兰波很厉害,他想骗就一定能骗到那个家伙。
让我想想,保加利亚?对,保加利亚!你先前不是奇怪暗号游戏玩到一半怎么突然中断了一个星期吗,原来他是去给兰波选玫瑰花种……
住嘴!
魏尔伦轻咬舌尖,逼迫自己松开弟弟。
他,或者他们两个,只是希望刺激我的好奇心,事实上他们也成功了。
“我们去找阿蒂尔吧?中也他也一直想见见你呢。”
阿尔格尔捕捉到魏尔伦表情扭曲的瞬间,小心翼翼眨巴着眼睛提议。这孩子还算聪明,没有提保罗,保罗讨厌魏尔伦,藏都不想藏的那种讨厌,撒这种谎没有意义。
魏尔伦无法直面弟弟渴求的眼神,扭头拒绝。少年肩膀一塌,牢牢捂住嘴巴不肯发出泄气的声音,阿蒂尔提醒过,魏尔伦心思敏感,他不想给他增添太多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