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1)

连狼狗欺穷困。 张若华抹了抹眼泪,抖开包袱,里面有她在钱家穿过的几件好衣服。钱孙氏特意发仁慈,允许她把这几件衣服带出来。 她知道这附近一定还有狼或者鬣狗在徘徊,她把这一小包抱在怀里,背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女婴,匆匆地,往岑家村的方向走去。 乡里人越发对她议论纷纷,戳脊梁骨。 不同与以往的偷偷打量,现在哪怕是村里最底层的小媳妇,也可以抬头挺胸往她身边啐一口,撮着烂牙,大声地阴阳怪气地说:“破鞋!” 时人眼里,男人典女人,是天经地义。但是女人被典后回来,就转眼成了破鞋和荡/妇了。 岑三狗如果向她要剩下的钱,她是一概不给,反而赶他出去,绝不让他接近自己的小女儿。 但岑三狗这个被迷了心眼的人,因为孱弱的身体,既然打不过媳妇,竟然就寻了一些无赖子,合谋要去找张若华要钱。 一次回家,却发现连织布机都被合伙劫了去。 大旱之后,自然是闹荒。闹荒通常不会只闹一年。 岑三狗在这一年,终于因为酒、赌、穷,终于把自己祸害死了。 尽管张若华用尽气力,靠给人做各种针线活和浆洗衣服,积攒下半升小米。每顿只抓一小捧跟野菜搅和在一起吃,但是她的小女儿,还是挺成了一个大肚子,瘦得皮包骨头。没过多久,她就起不来了。 死前,一声声地喊:“姆妈,姆妈。” 闹荒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官府和权贵、地主,每逢灾年,是绝不可能放弃苛捐杂税与增收地租的。 但是这种欺压……是有代价的。 农民的最后一点口粮被抢走,路边的皮包骨头的死人,是层层堆着的。 而死到临头,不如一搏。 中国的百姓,为了活下来,素来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大慷慨。 这时候,这些过去的贵族和老爷,高高在上,家里女眷穿金戴银。 那些闺中后院,享尽民脂民膏带来的精秀富丽生活的闺秀夫人,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诅咒这些“暴民”。 因此这家的小女儿就此得了祖母宠爱,将来当有好前途好嫁妆。 大地主沟通权贵,调动官府力量,开始逼退流民,打死一切在他们府邸周围衣衫褴褛的老百姓,以防万一。 她没有选择寻死,生活太苦,她就反而在心底激起了一种无由的激愤与倔强:天耶,我偏不死! 因为黑瘦得不成人样,都是蓬头垢面,烂牙破衣,这些流民已经失去了男女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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