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暗卫见他神色深沉,于是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开始细想过去在理县办事的细节。 片刻后,个子稍高些的暗卫仔细道:“属下没有撞见什么人,但在去找木雕那次路过村口一处大树下,有几个村民在闲谈,属下听了一句,是说最近木雕石雕在当地火热了起来,有几个外地来的商人路过这儿,在附近这些城市收着,但凡入得了眼的都要。” 他们花了高价将这三个木雕收了,又打听了一下这木雕的来龙去脉,是早几年金氏拿了一匣子物件与他们家换了些东西,木雕就是那匣子里的,被扔给这家的儿子做了玩具。 陆赐听后神色更沉了了些。 想起早前沈良沅说他爹只给她做了这三个木雕便不再做了,他基本可以肯定,这几个突然到理县附近收了所有木雕石雕的人就是为了这个意图。 而这些人打着收东西的幌子,就不太可能是沈一的家人,不然也无需遮掩,更何况人都失踪二十年了,为何早不找晚不找偏偏这个时候找? 沈良沅的爹早在她七八岁时便去世了,她跟着她娘直到十二岁,在娘亲也病逝后才去了舅舅家。 陆赐沉默着在油灯下坐了良久,直到文竹出声提醒时辰已经不早,他方才揉了揉眉心起身,有些疲惫地舒了口气:“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 陆赐熄了灯,离开舱房回到屋里。 摸了摸姑娘脸,陆赐脱了外袍躺进去,然后轻轻将人搂过来抱在了身前,心里想着明日便要把今晚推断的这些事都与沈良沅说了。 不知道绣绣听了会不会有些难受呢…… 翌日,沈良沅是在用了早饭之后才听陆赐说起这些的。 他让沈良沅先落下一子,然后缓缓道:“绣绣,昨日我又将你爹的事情理了理,有些新的消息要告诉你。” 她其实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沈良沅轻轻抿了一下唇角,摩挲着手里光滑的棋子,片刻后才道:“你是觉得针对我的和找我爹的是同一拨人是么?” “不过钟二引蒋家到双梁在前,我派人去找你爹的木雕在后,若他们真是同一拨人,反推之,这些人已经知道了你爹的身份,才会来找你。” 这是知道要找的人有一个女儿,才会盯上沈良沅,而找木雕,可能只不过是再一次确认沈一的身份罢了。 只是他们到底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找这么个人,原因还不得而知。 沈良沅手中的棋子半天未落下,沉默良久后才轻轻应了一声,抬眼看向窗外。 所以一切平静之下,就未必没有巨大的波澜。 “他会画理县从没有过的盛景,叫全村的人看了都要啧啧称奇,我从小便看这些画,心里时有憧憬,也会问他画里是哪儿,他都笑笑,只说是看着书中所写随意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