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将我往死路上逼啊!
这个时候,他反而鼓起了勇气道:“圣朝律有言,辱骂宗门玄修者,斩,严重者,斩三族男丁,我虽然说得夸张了点,也是有依据的。”
张浪啧啧摇头道:“你竟然和我说圣朝律,你知不知道这都是本世子从小玩剩下的?你还敢给我打马虎眼,少背两个先决条件。”
那两个先决条件,当然是身份以及“无故”两字。
郭朴甄闻言,猛然抬头:“你刚才说什么?世,世子?”
圣朝只有王,公,侯三等爵位的继承人才能称为世子!
而能在圣朝坐上这三等爵位的,要么血脉尊贵,要么居功至伟且修为极高!
他们的继承人,又岂是他一个的五代弟子能碰触的?
“没错,我爹是公孙武峰。”张浪轻声道,“至于我娘...哦对了,你刚才说要夷三族来着,那母族是不是要被清算?”
听到这里,郭朴甄两眼一翻,吓得晕倒了过去!
公孙武峰!
圣朝第一武侯!
而武侯的夫人身份,别人可能不知,但是郭朴甄却听师父提起过。
她乃是当朝先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虽然未入皇家族谱,却是实打实的当朝长公主!
后来因为公孙武峰战功卓着,出身却不好,便将她指给了公孙武峰。
如此,公孙武峰就不会因为成为驸马导致圣朝损失第一猛将,又能拉拢公孙武峰。
他刚才嚷嚷着夷三族,还要诛灭九族...这可是把皇家都算进去了!
这不吓晕过去才怪呢!
张浪看到他晕过去,皱眉道:“怎么这么不经吓,我就说一个事实而已么,就晕过去了。”
那边正在桌下趴着百无聊赖的小黑一听到晕过去了,赶忙起身,从桌下蹦?到了郭朴甄的身边。
看到郭朴甄双目紧闭,小黑皱了皱鼻子,后腿站到了他的脑袋边上,抬起一侧的脚。
“滋...”
一股金黄透亮的尿液精准地滋在了郭朴甄的脸上。
张浪和李随封:......
“呸,呸,呸!”
被滋半泡尿后,郭朴甄就醒了过来,小黑哪里会因为他醒来就停下?
直到一泡尿尽,他才打了个哆嗦,放下腿,晃晃悠悠走到张浪身前,朝张浪露出了个讨好的笑容。
你看,按你吩咐的,他没晕!
张浪摸了摸小黑的脑袋:“真乖,等回去了我肯定和七小姐夸夸你。”
小黑“汪呜”一声,尾巴摇得飞快。
被狗尿滋醒的郭朴甄一脸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他放弃挣扎了。
再挣扎下去只会让自己死得更惨,更痛苦。
张浪看到他这个样子,冷哼道:“你现在可知罪了?”
郭朴甄欲哭无泪,只得缓缓点头。
张浪起身冷道:“普通人虽弱小,却是我圣朝真正的基本。更何况这孩子才五六岁,更有可能是烈士遗孤,你竟然还能下杀手,说你狼心狗肺真的是在侮辱狼与狗...小黑你趴下,没说你!”
“你但凡有一点良知,都不可能因为一个孩童拿了一个馒头就要取他性命!”
“本朝这么多年一直对宗门多有优待,只希望你们能在民间起到引导民众,兼顾安抚民心之责,你倒好,视平民为蝼蚁,取人性命全凭一己好恶!”
“若是天下宗门弟子都如同你这般,民心岂能安定?民心尽失,圣朝根基动摇,那宗门便是天下动乱的罪魁祸首!”
张浪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帽子也扣得一顶比一顶高。
这些话,他是七分出自真心和激愤,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恍惚之间,他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刚进入体制的时候,面对那面无比高尚的旗帜,举起右拳的庄严宣誓。
那时候,他也是拳拳之心,可昭日月!
只不过现在...
他只能对着郭朴甄讲讲道理了。
李随封在他最后一句说话的时候,吓了一跳,赶紧小声:“过了,过了!”
“说得好!”
与李随封的话同时响起的,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张浪抬头看去,就见到二楼客房的走廊上,一个身穿青色棉布长袍,头戴一方儒巾的老者对着自己拊掌大笑。
张浪不好意思笑道:“老人家过奖了,不过有感而发。”
“好一个有感而发,此言煌煌,当饮三杯!小兄弟,你若是不嫌老朽唐突唠叨,可否上来与老朽一起喝上两杯?”
老者直接开口邀请张浪。
张浪看着老者,总觉得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老人,说不出来的一种亲切感。
他笑道:“前辈邀请,晚辈回之不敬,我便和老人家一起喝上两杯,不过...”
他将小黑从桌下扯了出来:“我家的恶狗在外恐怕伤人,请老人家允许我带他一起去,省得他在外咬了人,那就不美了。”
老者深深地望了张浪一眼,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那就一起带来喝酒吧。”
张浪对李随封道:“宗主,这后续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吧,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压低了声音,声如金铁道:“杀鸡,儆猴!”
李随封点头道:“老弟放心,我也正有此意,不过...那个老人家,我竟然看不透他的虚实,你确定要去?”
张浪嘿嘿一笑:“有酒白喝当然要去了,是不是,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