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卢月担忧地看着姜霂霖包扎着的胸口,生怕与她在拉扯之间扯开伤口,不敢上前再阻拦。可她又不能放任这样的姜霂霖出去,只能小心地上前劝说。姜霂霖一把将卢月推开,冲出房间,奔向宜沁苑。空空荡荡,如她所料,根本没有曲水的身影。她绝望地跌坐到榻上,整个人都没了生气。齐晔带着人追过来的时候,姜霂霖正是这副颓然的样子。她低着头,泪水不断地滴到她眼前的那一小片地上。齐晔也酸了鼻子:“将军,您的身子要紧啊!”“她、她——”她还是不愿轻易相信,那个笑颜往后变成了黑白的印象。齐晔站在那里,低声道:“二夫人在最紧要的时候充当了您的影子,我们一举歼灭了叛军。大夫人护着您回来之后,几位将军带着部下仔细搜索了战场……没有发现二夫人的尸首,只发现了已经被射杀的曲焕。”姜霂霖忽然抬起头来,长睫上还挂着泪珠,不过她暂时停止了流泪。“曲、曲梦也不在其中吗?”齐晔点点头:“二夫人和曲梦都不在。我们找了好几日了,在将军醒来之前一直在找,都没有见到她们俩的。将军不必太过担心,二夫人很可能还活着。那曲梦是二夫人的长姐,定不会伤害二夫人的。”曲梦不会伤害曲水吗?姜霂霖抱有很大的质疑。那个疯女人和子羿一样狂妄,还不知要干出些什么事!“派人给我盯着侯府。”“属下已经命人去做了,可是属下觉得,曲梦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冒险回来的。”“搜查整个凤黎,城门禁严。”“将军,这——”“以抓捕叛军头子的名头。”“好,属下这就命人去做!将军,还有德文殿,魏将军派了人已经戒严了。”姜霂霖没有表任何态度,向后一仰,缓缓躺在了曲水的榻上。齐晔见状,无声地退出了宜沁苑。曲水,能否再撑一撑,撑到我找到你的时候。————————————姬週八年,邑洛新都建成,居九鼎,国之重器置于此。十六岁的皇帝姬颂在大庙举行了朝会诸侯及贵族的大礼。翌日举行祭祀盛典,庆祝新都建成。只是在他成功祭吿祖庙后,却只在邑洛住了个把月的时间,就意外地启程回了凤黎,之后命柱国大将军姜霂霖留守邑洛。至此,大週分设东西两都。姜家制礼作乐,一统天下,合和四海,而致诸侯。从邑洛回凤黎的路上,姬颂像只蔫了的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地坐在车撵之上。康荣修已经在半年前病死,姜霂霖就又给他挑了一个二十出头,叫做林小茂的内臣服侍他。早前他就向姜霂霖提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情,要姜霂霖给他换个内臣,现在倒是换了,可是姬颂压根儿就高兴不起来。从前他换是为了试探姜霂霖的态度,现在康荣修真的死了,他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皇上,您渴了吗?”林小茂跟在车撵的一侧,抬头问姬颂。“渴什么?”姬颂懊恼地瞪了他一眼,“朕都从新都被赶出来了!还有心情喝水么?”“陛下,您小点儿声——”林小茂急忙压着声音劝道,“魏柱国可在前面呢!”姬颂抬眼扫了一眼前面身骑战马的魏柏,闷哼一声:“还不让朕说话了!天子居皇城,可姜霂霖说什么凤黎是我週人的根本,是大週的‘圣都’,要朕回凤黎城去住!可她兄长相宅的时候,已经昭告天下,邑洛才是天下之中,是最能承接天意之地!现在她姜家留在了邑洛是几个意思!”“陛下,您小点儿声,小点儿——”“皇上难道还没醒悟过来么?”前方传来魏柏的声音,“皇上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姜柱国可是费了一番心思要把皇上辅佐成可以接掌国政的天子,可是皇上自己非但不争气,还作成了现在这般局面——”姬颂很不服气,扯着嗓门道:“她死了夫人还要赖朕不成!朕哪里会知道她要还政于朕!再说了,朕从小就是皇子中最聪慧的那个!凭什么让她把着大权却什么都不做!朕凭什么不与她争!”魏柏嗤笑一声:“皇上啊,人很多时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聪明过了头,可就是半个傻子了!”姬颂气极,抄起手中的水囊砸向魏柏的后脑勺,却被魏柏一抬手接住。“如今天下是真正的太平了,皇上只剩坐享其成了。”“坐享其成?坐享其成个屁!”“皇、皇上——”姬颂狠狠地瞪了一眼慌张的林小茂:“你给朕闭嘴!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轮得着你来管!”林小茂嘴唇微动,却是没敢再说什么。“这半年来,皇上可知道姜柱国是如何度过的吗?”魏柏的声音冷了不少。“她都惊动了整个凤黎,朕想不知道也知道了!不是朕说,她这样搜下去,凤黎城百姓人心惶惶,怎会安居乐业?”“姜柱国已经足够隐忍了,她若不是顾及道皇上所言,整个天下怕是都不得安生。到时候天下人要骂的,要反的可是皇上。”“她造的孽,凭什么栽倒朕的头上!”“是谁演的这出戏,皇上真要把自己撇干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