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间已经走了出来,宫门外的侍卫把斩尘牵了过来。姜霂霖飞身上马后向曲水伸出手。曲水的目光落在她的断臂上:“曲水还是自己上马吧。”“你不信我?”“曲水是担心将军的——”“你什么时候才能学卢月那样,称我一句夫君呢?”曲水咬着唇缓缓低下头去。姜霂霖一笑:“好了,不逗你了。本将军二十多斤的长戟都能当杂耍,更别说拉你上马了。来吧——”曲水这才把手递给她。穿过凤黎大街,曲水的双手紧紧抱着姜霂霖的腰,头也靠在姜霂霖的背上,就像整个人黏在了姜霂霖身上一般。一阵马蹄声踏过,引得路人皆驻足回头。曲水的姿势依旧没有变。姜霂霖挑挑眉,偏过头去笑着道:“你现在是愈发地任性了!卢月都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这般举止。”“曲水方才想了想,那两个字不怎么好听。将军明明是女郎……”曲水的脸靠着姜霂霖的背,歪着脑袋慢悠悠地说着。姜霂霖闻言轻笑一声:“你啊,本将军又没有强迫你,你找这些由头来堵本将军的嘴可就不怎么厚道了!”曲水直起身子来,正色道:“曲水是觉得,没有什么比直接叫将军的名字更为好听的了!”“那你叫一个。”“姜霂霖?”“好听吗?本将军可没觉得。”姜霂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霂霖?”“还是不好听,没什么感觉。”姜霂霖直言。“霂霖女将军?”姜霂霖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你这叫的什么破名儿?”“那——”曲水歪着头想了想,忽然往姜霂霖背上一靠,还蹭了一蹭,轻声道,“霂霖姐姐。”微风从她身侧吹过,将这四个字送入姜霂霖的耳朵里。姜霂霖抓着缰绳的手指一紧,错误地引导着斩尘停了下来。“将军,怎么了?”姜霂霖长长的睫毛不自觉地忽闪几下:“没、没什么……”说罢松了松缰绳,两腿蹬了一下,斩尘继续往回府的方向奔去。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姜霂霖忍不住开口道:“曲水,我们都好些日子没有说说话了吧?”“有吗?”曲水并没有觉得,“将军出征还带着曲水呢,而且我们现在不是正说着吗?”“我是说……坐下来……好好说会儿话。”曲水微微蹙眉:“平乱的这些日子确实没怎么好好坐下来说说话……”“那——”姜霂霖顿了顿,试探着道,“你今晚到承月阁陪我说说话怎么样?”“好啊——啊?”曲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好还是不好啊?”曲水:“……”“或是我到宜沁苑去找你?”身后的女子依旧没有吭声。“现在已经没有人说本将军尊卑不分,独宠小妾了。你现在是曲家的二小姐,是本将军的正室,”姜霂霖偏过头去解释了一番,“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和卢月之间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应该知道的。”“曲水?曲水——”“你莫要给本将军装听不到啊,曲——”“曲水本无意将军能对曲水有多深的情分,这般努力只为能够以一副还算得体的姿态,赖在将军身边哪怕多那么一刻。其实曲水很想你,特别想!在阴地王府的时候,在赵国的时候,在凤黎侯府的时候,曲水孤零零的一个人,受伤,愈合,再受伤,再愈合……只有这些疼痛能够让曲水安心一些。因为这样,曲水才会安慰自己,将军不会忘了这个为她受过伤的小女子,将军一定会记着这份情……”身后的声音娓娓道来,姜霂霖的眼睛慢慢睁大,心中惊讶不已。她知道曲水是为了做更好的棋子才那么努力地习字练武,可她没想到,连受伤也是为了让她铭记她的情!“人人都说将军手段狠辣,薄唇更是无情,可曲水就是有那么一份奢望,也许它真的不属于曲水,可曲水就是保有那么一份幻想……幻想能够让将军记得曲水,幻想将军对曲水的好都是真的!幻想可以一直这样和将军走下去!”“曲水,”姜霂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就是真的啊。”“曲水的每一分克制,皆来自于对将军的爱慕。所以……曲水很想和将军、和将军在一起,一点都不想和将军分开!哪怕是从未握过刀,从未上过战场,从未涉足过庙堂权谋,只要想到将军,曲水就什么都不怕了!”比起卢月让姜霂霖心怀愧疚的告白,曲水的告白更令她心疼,更令她意外。卢月对自己的爱慕传得整个凤黎城沸沸扬扬,虽强烈,可这么多年下来,她反而习以为常了。曲水对自己的感情藏得深,不轻易让她看到。现在说出来,令她倒是觉得万分不易。每一个字都抵达她的内心最深处,然后在她的心底沉淀,久居。情爱一事就是这般的莫名其妙,一点都不合情合理。她不是没想过把自己的感情分给卢月一些,可她发现除了她想给的爱情,其他什么都能给的到,独独对曲水同样的感觉,她一分都给不了。“对于将军来说可以有很多个曲水,可对于曲水来说,只有将军这一束光芒。”“曲水,你错了,对于姜霂霖来说,曲水也只有一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