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爱卿,你误会了!误会了!朕没有想着要挟持你的夫人,朕是担心你战场分心,也担心她们的性命啊!刀剑可是不长眼的,而且她们若是被叛贼抓住了——”“皇上又怎知我姜霂霖误会了什么?”姜霂霖一个挑眉,姬颂便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向后退了一步。姜霂霖跟着近了一步,压低声音道:“和我斗你还太嫩,至少你现在还处于嫩到我一句话就能把你掐死的处境。最近的兵法读的不错,不过……把主意打到我两个夫人的身上可是犯了我的大忌。”“朕、朕——”“我可以为大週拼命,也可以保住你的皇位,可绝不允许你过河拆桥。姜家搭起来的可不是木桥,是刀枪棍棒铁打的桥,若拆,是会刺伤皇上的。”强烈的压迫感压得姬颂喘不过气来,他的脑子疯狂地转动着,试图寻找能够打消姜霂霖质疑他的措辞,可是偏偏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出,反而空白一片。想了半天,就在自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姬颂终于憋出四个字:“朕相信你!”“皇上该当如此,”姜霂霖直起身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才是皇上今日要读的功课。”“朕、朕记得、记得了!”姬颂忙点头。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上也尽是虚汗。“皇上应当知道这场战役不容易,若我姜霂霖回不来,你当向天下昭告我姜家历代清名,光耀姜家列祖列宗,令我姜家以大週开国勋爵留名青史!”“姜爱卿说的都对啊!”“臣是担心皇上记不得这些。”姬颂不得不承认,他忌惮的只有姜霂霖而已。姜易已经老了,姜亦寒又从未上过战场,只要姜霂霖一死,该给姜家的他都会给!他的父皇定然也是这般想的。他曾闪过那么一个念头,想让姜霂霖战死沙场的念头。如此一来,他就不会让人诟病他为了夺权而去迫害功臣了。可是姜霂霖现在真战死的话,他的皇位就难保了。听康荣修的,还是眼前保住皇位要紧。要保皇位,就要让姜霂霖定了心去为他打仗。如此想来,姬颂毫不迟疑地向康荣修要了笔,拿过姜霂霖手中的圣旨,在其上补了几句又交到姜霂霖的手中。“姜爱卿为我大週出生入死,朕岂能叫做臣子的寒了心!朕已经把你方才说的那些写上去了!君无戏言,姜爱卿就放心吧!”这小皇帝的眼中,有焦急,有诚恳,有心虚,还有不屈……姜霂霖暗道,和他的父皇姬睿简直一模一样,天生的政治家!不过这于大週来说是件好事。她承认自己是女子的那一刻就没想着夺龙位了,她现在独掌大权以及她当初夺龙位的初衷和目的,就在刚刚也得到了承诺,就攥在她手里这道圣旨中。这些她实现了,做到了。“好。”姜霂霖简单地说了一个字,一个令姬颂顿觉心安的字。说罢她飞身上马,面向众将士,高举虎符和圣旨:“謪国已入昨日尘土,大週方为天下圣光!诸位将士,我大週能从一个方国一统诸侯,承的是上天的神旨!阴謪倒行逆施,逆天而为,我大週替天行道,东征罚謪!”“罚謪!”“罚謪!”……伴随着出征的鼓声,姜霂霖的双眼再现战场上的狠戾:“本将军在此立誓!取不下逆臣子羿的人头,不回凤黎!”“杀!”“杀!”“杀!”……声音震耳欲聋,余音不绝。卢月偏过头去看身旁的曲水。曲水戴着面甲,她只能看到曲水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明显地闪过一瞬担忧,不过很快,就坚定地望向前方的军队。从陈国回凤黎的路上,曲水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自卑的人和自信的人是无法长久在一起的。自卑的是她,自信的是姜霂霖。所以曲水一直在努力,读书习字,习武夺权,皆是在向自信的姜霂霖靠近。她现在望着军队的那种目光中没有了一丝的怯懦。卢月回过头来,同样眺望远方。曲水的这句话何尝不是也提醒了她。没有自尊,委曲求全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姜霂霖欣赏她,欣赏的是那个名动凤黎,惊才绝艳的卢二小姐,不是那个卑微到尘埃里乞求一点怜爱的深院妇人。“如月,曲水,准备好了吗?”身前传来姜霂霖的声音,二人骑着的战马分别落蹄在姜霂霖的左右两侧。“夫君放心。”“将军放心。”姜霂霖勾勾嘴角,戴上面甲:“出征!”身后的魏楠与魏柏互相对望一眼:“驾——”军队从中间自动分开一条路来,姜霂霖扬鞭策马,斩尘勇猛地向前方奔去,卢月和曲水一左一右跟在两侧。魏柏带着包括魏楠、慕辰和姜东扬在列的十二名将紧随其后。红巾飘飘,好不壮观。士气大振,全军东征!康荣修站在城门外,望着远处扬起的尘土,终于松了口气:“她纵然权倾朝野,可毕竟也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啊——”“朕是皇上。”康荣修向姬颂身前凑了凑:“皇上您说什么?”“没什么。”————————————“将军,叛军的队伍距离我们在二十里的位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