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筹莫展之时,两个月前,阴地派人送来了一枚玉佩和一封传信。先不说这玉佩是真是假,这个送上门的女儿可是姜霂霖独宠的小妾。姜霂霖可是位高权重的柱国之首,若是攀上了姜霂霖,她赵国就不会受这么多的气了。再往下看,更是让她喜出望外,女儿曲梦竟被謪国遗姬子羿救下,现在正在阴地与曲水一同休养呢!祸兮福兮,她急着与夫君一同查验了那枚玉佩,千真万确就是当年挂在二女儿身上的那一枚。只是曲湛的身子大不如前,只得由她带了人前来相认。这曲夫人是个眼明心亮的人,深知姜霂霖和子羿是如今权势最大的两个人,赵国有了这两个人在,扬眉吐气的时候就指日可待了。她是不会教这两个人这么僵持下去的。莫冰清本就长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笑起来就更显得平易近人了,一个笑容便无声地驱散了堂中的寒意。“爱女曲水自然是姜柱国的女人,这是不争的事实。老妇要多谢姜柱国对小女的抬爱,”曲夫人眉开眼笑,接着道,“也要多谢帝姬救下曲梦一命。曲梦是犯过错的人,老妇不奢望她还能在朝中当值,只求她平平安安地回到赵国。”这话说得很是巧妙,表了谢意,又在试探姜霂霖的意思。姜霂霖直认为曲水认亲是子羿从中作梗。她只是担心自己万一不测,给曲水寻个妥当的容身之处,可现在的她活的好好的,曲水根本不必走这一步。曲家的人和她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到了府门前。原本她以为是来接曲梦的,一问才知,还是来认女儿的!胸中的火苗当下便噼里啪啦窜了上来,更甚者,子羿竟然晾了她好大一会儿,才允了她进府。若非有诸多顾虑,她早就围了这府邸!这也就是姜霂霖进来就没个好脸色的原因。她压着火不代表她没火。她今日不想生事,只想好好把曲水带回去,可是她似乎想得简单了。茶盖掩着姜霂霖的眸色,莫冰清只能看到她长睫簌簌。再一眼又看帝姬,一副狂傲不羁的模样,也是什么话也没说。这两个人还真是难对付,可要拿下这两位姑爷——咳咳,墨冰清心里暗暗咳了两声。两个女儿皆嫁给了女人,虽说是女子,却是权倾天下的女子。祸兮福兮啊!莫冰清又是感叹了一声。眼前的两个女子她赵国可吃罪不起。堂中良久没有动静,她想着怎么也得再争取争取。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姜霂霖终于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儿。“曲梦的罪是先皇定的,现在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她自然是能够平安回去的。”莫冰清听了整张脸都笑开了花儿,急忙起身殷切地给姜霂霖沏茶:“这真是、真是托了柱国的福了!老妇实在是——”“自家人,不必言谢。”此话一出,莫冰清激动地险些没端稳茶盏。子羿看着这样和谐的一幕,脸色瞬间万变。她往椅背上慵懒地一靠,两手抱胸,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姜柱国可真是礼制大家啊——口口声声自家人,却叫丈母给自己沏茶——”她拖着长音,语调渐渐升高,“当真是礼制的好典范啊!”可子羿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这句嘲讽姜霂霖的话,竟被这位曲夫人当成了杆儿,还顺着爬了上去。“柱国日理万机,该喝这口茶,且老妇实在当不起岳母二字,小女曲水不过是将军府里的一个妾罢了。”子羿:“……”姜霂霖:“……”二人心里同时感慨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呀!既然人家提了出来,还给敬了茶,这亲都认了,总不能让这位明面儿上的岳母没了台阶下。姜霂霖请曲夫人坐了回去:“从前不知她是这样的身世,如今知道了,自然不会让她再待在妾的位子上。”莫冰清沉眸,幽幽道:“只是听闻柱国府上有一夫人——”“这件事本将军还是能做得了主的。”“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这可怜的女儿总归有个去处!”子羿憋着一口气一直听着,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咬牙道:“即便将军府没她的位子,本帝姬府中也有。她就算在这里住上一辈子本帝姬也养的起她!”姜霂霖斜睨了她一眼,沉声道:“那也要看她想不想住,也要看你——能活多久!”“姜霂霖!”子羿拍案而起,怒视姜霂霖。陈醉急忙上前劝阻,按着她坐了回去:“子羿,子羿,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子羿的肩头一甩,挣脱了陈醉按着她的手,瞪着她道:“你就是根墙头草!”陈醉眉头一皱,委屈道:“关我什么事啊!我好心帮你们二人从中说和——”“要你在这里充好人!自打我回了阴地,你可来看过我一次?”提起这事,陈醉就来了气,拍着自己的良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关进了天牢里!我陈家出了多大的事儿你知道吗?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来指责我!”“我是被你眼前这个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人给软禁了!你知道吗你!”子羿说着又激动地站起身来,陈醉也没再劝她,而是站在她面前就这么争辩开来。“软禁你?”她满不相信地哼了一声,“你若是被软禁了,如何能把曲梦救出来?如何能到人家的陵寝去参合一脚?如何还能把人家的妾给带回来?我陈醉没你好心!没救自己的朋友,倒是救了两个女人回来!你好心,你才是充好心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