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慕辰在门前唤了一句。姜霂霖抬头,卢月已经进到了堂中,往她面前一跪。“怎么跑到军府中来了?”姜霂霖沉眸问道,看着卢月泛红的眼睛,眼底藏了疑惑。“如月知道夫君治军严明,将军府上下皆以军法来管家。可是如月斗胆问夫君一句,我姜家乃是世袭的大週太卜,我姜家定下的礼法可还作数?”姜霂霖不动声色:“何意?”卢月执拗道:“如月只问夫君,我姜家定下的礼法可还作数?”姜霂霖放下手中兵书,淡淡道:“这是自然。”“可我将军府现在尊卑不分!小妾当道!叶裳她恃宠而骄,欺压正室!”姜霂霖的眼神落到兵书上:“她那样的柔弱身子,如何能欺压到你头上。这里是军府,你一个女人家——”“夫君!”卢月的委屈已经攒到了极点,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如月即便再不受你喜爱,可也是你的正室!”卢月那般要强的性子,竟会在她的面前流泪诉苦,姜霂霖不禁有些诧异,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忍。可一想到卢月对自己的感情,那几分刚刚生出的不忍心即刻便被她抹去了。“将军——”一个小将跑进来,跑到门前见卢月跪在那里,惊了一下子,将后面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姜霂霖抬眸:“何事?”那小将站在门前不敢上前:“回禀将军,我们的人手不够!”“哪个地方?”姜霂霖见小将努了努嘴看着卢月没有说话,便道,“说罢,无妨。”除了自己女儿身的事情不能教卢月知道,好像她也并未有要对卢月隐瞒的事情。“凤黎!”难怪这名小将会欲言又止,原来是在最重要的位置。不过既然是最重要的位置,她怎会没有想到。只是她没有和这名小将言明罢了。“知道了,这个地方你放心,下去吧,对他们说本将军自有安排!”“是!将军!”这名小将走后,姜霂霖把慕辰叫了进来,递给他几支竹片:“这上面的几个人你分下去。”慕辰接过来看了一眼,疑惑道:“将军,这几个人不就是——”姜霂霖点点头:“去吧。”慕辰得了令出去。卢月依旧跪在那里,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你也看到了,军府里进进出出的,我军务繁忙,无瑕顾及后院的事情,你自己去——”“如月并非不想理后院的事情,只是叶裳的院子是将军特意嘱咐过的,如月根本就没法子管——”“她怀了孩子,行动多有不便,能与你争什么?”姜霂霖只是抬眸看了她不过一眼,目光就又回到了摊在自己面前的那竹简上,“你回去罢,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虽然言辞并不严厉,可却是极尽冷淡。“若非如月追到军府中来,如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将军,也不知何时才能向将军说明此事。”姜霂霖抬头,盯着卢月的眼睛道:“你究竟是对叶裳不满,还是对本将军不满?”“如月——”卢月攥紧了自己的手,看着姜霂霖那张质问她的脸。她听得到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跳声,她也知道自己若是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怕是在姜霂霖这里会覆水难收。可她还是说了,含泪说了:“如月对将军不满!”那双通红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姜霂霖。姜霂霖愣了一下,轻启薄唇:“你不要命了么?”卢月的上下牙齿紧张地在打架,她并非不惧怕姜霂霖,可她更爱姜霂霖,她想得到姜霂霖哪怕一丝的情感。这种欲望壮了她的胆子,她索性也就说出来了。堂内一时陷入可怕的寂静。姜霂霖就那么看着她,压迫性地看着她。“将军——”门外一道声音响起。卢月的肩头随着这道声音明显的一颤,突然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又是一名小将来到门前,可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令他进退两难。姜霂霖不说话,也没有看他,二夫人就跪在那里,只流着泪,连哭声都没有。他也只得半跪在门外的阶下,低着头禀报:“将、将军——”“去报给慕将军。”姜霂霖沉声道,心情显然不是很好。那小将像是得了赦令般赶忙起身,转身就快步离去。有了两名小将的“通风报信”,后面再无人来到门前打扰。“既如此,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回去罢。”卢月没有动身,只跪在那里无声地流泪。“你这是要长跪不起?”卢月依旧保持原样。姜霂霖没了耐性:“你威胁我?”卢月没作声。“好,很好,”姜霂霖起身绕过案几,向外走去,“那就跪着吧,左右等你跪疼了膝盖就会自行离去的。”姜霂霖显然生了她的气。卢月急忙起身拦住姜霂霖。姜霂霖左移两步,卢月也跟着照做,姜霂霖忍着闷气右挪两步,卢月又跟着移了两步,挡在姜霂霖的面前。“你何时变成了这样?怎么还同本将军死皮赖脸了?”“如月虽知惹了将军生气,可如月还是要说!”“我不想听,你乖乖回去罢。”“可如月就是要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