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面,甚美。很小的时候,她也同母亲在河边浣衣过的,可那时,从不曾感觉到山野之间竟会如此美。“将军,你不用歇息吗?将士们可都去歇息了。”“不必,”姜霂霖站在河边冲她招招手,“你来——”曲水提着衣裙小心地走过去,姜霂霖踩在一块儿石头上向她伸出了手。“慢点儿——”姜霂霖拉着她的手叮嘱道。潺潺的流水声无比动听地划过耳际,曲水被姜霂霖牵着手走过河中间一块块湿滑的石头。握着她的那只手上,长着粗糙的茧子,比一般的女子多了几分力道。曲水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去年素秋时节的凤黎城的街口。“曲水——”“嗯?”“想什么呢?”曲水回过神来,木然地看了眼脚底,浅笑着对姜霂霖道:“将军,这块儿石头距离河岸太远了,曲水跨不过去。”姜霂霖低头看了看道:“嗯,是远了些。不过你放心跨过来,脚不必落地,我自会拉着你过来。”“这么远——”“我不是还牵着你的手吗?不用怕。”曲水犹豫了半天,姜霂霖握着她的那只手力道又重了几分。“信我!”曲水定了定神,终于鼓起了勇气:“好。”就在她刚刚说出这个字的时候,胳膊忽然被姜霂霖用力一拽,整个身子向前倾去。不过她却是没掉到河里去,而是被姜霂霖抱在怀中,打了两个转儿,稳稳地落在了河岸上。“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曲水面如桃花,额头抵在姜霂霖的唇边,只要她微微的动一下脑袋,就、就——事实上曲水怎么想的也就怎么去做了。她的额头与某人的柔软的唇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姜霂霖——”某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个动作就这样结束了。然后就是曲水无所顾忌地轻声唤她名字的声音。这三个字如施了咒一般,姜霂霖立时就失了神。“姜霂霖——”姜霂霖的某根神经就这样被曲水轻唤的三个字撩拨起来。“将军!”“将军!”曲水惊呼两声,这可是白天,这可是外面——“你方才可不是这么唤我的。”“方才——姜霂霖——”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从曲水的口中说出来却比占卜还要让她沉迷。姜霂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儿什么才能缓解这三个字带给她浑身的不舒适。“姜霂霖——”“你若是这么叫下去,我不敢保证我不会像昨日那样轻薄于你。”姜霂霖艰难道。“姜——这里是……”曲水撇过头去,看见一群羊咩咩而过。“这里无人。”“有的、有的——”透过枝叶的间隙,曲水紧张地看着那群路过的羊。可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湿滑的(ps:自行想象吧)吸引了回来。过了一会儿,姜霂霖终于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舔了下嘴角:“现在还觉得我是看轻你么?”曲水咬着唇,紧闭上了双眼。自己这恼人的声音!身侧的一片紫红色茅莓迎着日光开得煞是好看,映着她泛着红晕的脸。碰落的清晨的露珠落在她的发梢,她的耳际,她的外衫上……曲水躺在草丛间,目光如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缓缓飘过的几朵白云。第111章 牧羊翁“将军,你今日不用练兵吗?”“不用,晚上才练。”“那你——”“熬习惯了,不用担心。”姜霂霖枕着自己的胳膊躺在草丛中,撇过脸去看了眼曲水,然后抽出胳膊把她搭在曲水身上的那件衣服又遮了一遮。曲水却是从衣衫下探出自己的手,试探着覆在了姜霂霖刚刚放下去的那只手上。姜霂霖没说什么,反手把她的手轻轻握在手中。曲水的心很踏实。“若是我们永远在齐国待着该有多好。”“怎么?你不喜欢凤黎城吗?”曲水望着姜霂霖的那张脸,轻声道:“凤黎城……有太多沉重的过往,曲水总会患得患失,总会害怕,总会提醒自己不过是个……”“那又如何?”姜霂霖坐起身来。她知道曲水是怎么想的。“将军日日上朝,是朝廷重臣,是将军府的将军。”姜霂霖盯着曲水看了半天,然后起身往河边走去。曲水以为姜霂霖又在生她的气,慌忙系好衣衫,拿着姜霂霖搭在她身上的外衫跟着起了身。“姜霂霖——”可姜霂霖却是回头冲她一笑,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像云朵一样的羊群之中站定。然后朝她这边挥了挥手,大声道:“若我赋闲在家,做个羊倌可好?”话还未说完,姜霂霖一个没站稳,竟被羊群的拥挤之下一个趔趄跌坐到了地上。曲水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此时此地,她不必像在府中那样顾及礼仪。两手提着衣裙跑了过去,挤进羊群中把发蒙的姜霂霖拉了起来。“看来你只有做将军的天分了。”曲水戏言,两只眸子格外的亮。姜霂霖尴尬的笑笑,被曲水牵着手一同自羊群中走了出来。坐在河对岸真正的羊倌见羊群中忽然出现了两个人,急忙踩着石头过了河。边走边斥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