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平静地教人心生害怕:“因为他爱我,便要想方设法取悦我,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私刻公章,冒领钱财,是因为你梁府钱财不济,养不起我卢月。第一,我卢月从未开口对他提出过任何要求,第二,我卢月从未唆使他梁复做任何作奸犯科之事。”梁文昌刚刚忍下去的火气瞬间被卢月又激了起来。他拍案而起,本就哭地猩红的双眼此刻更显得突兀了。“人人皆道你卢月知书达理,才貌双全。可无人知道你竟是这么一张可憎面目!”“梁大人,保重身子要紧。”“儿子都被你这毒妇害死了,老夫还要这身子干什么!”卢月风轻云淡:“将军还在天牢里关着呢,,若您身子不保,这梁复上下,老老少少,数百条性命,可如何是好……”“毒妇!毒妇!”梁文昌连着大骂两声。门外的下人听梁文昌如此叫骂,赶忙跑了进去,却又立即被梁文昌轰了出来。被轰出来后,迎头撞上了回到家中的梁阙。梁阙,梁文昌之子,梁复之兄长,御史下设的卜士,御史之位的袭爵嫡子。才华横溢,克己奉公。身材比之梁复,稍显矮胖。梁阙才放了班,便急急往家里赶。他深知弟弟意外死去,府中定不安定。母亲多疾病,父亲年数高。他这个嫡子需得撑起来这一切。他才刚进了门,下人就来报,说是卢月到访,老爷将正厅中的所有下人都赶了出来。他心道不妙,加快了脚步。刚走到正厅外,便听到父亲大骂的两声“毒妇”。那婢女撞上梁阙后,慌慌张张低着头请罪。梁阙也没顾得上管这些,直接绕开了婢女,入了厅中。“父亲——”梁阙急忙扶着梁文昌坐下,抚上父亲的背为父亲顺气,“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怎得咳成这样?来人,给老爷沏茶——”梁文昌对他摆摆手,又指着卢月,气得说不出一句话,只剩下一阵干咳。“父亲,父亲,您先吃盏茶!”第50章 无用功“如月,家中正值丧期,你还是先回罢。”梁阙在父亲的身侧小心侍候着,生怕父亲的身体有恙。卢月好似没有听到梁阙的话,坐在那里未起身。梁文昌已经不想再多看他一眼,眼中忍着泪水,喘着气对儿子道:“教她把那章子留下——”“章子?什么章子?”卢月仍旧没有吭声。梁文昌扶额,掩面痛哭:“你弟弟私刻的公章……在她手里……”“什么?”梁阙闻言大惊,“什么时候的事情?儿子怎不知还有这样的事情?梁复他敦厚善良,断不会这样糊涂的!可是有人胁迫他?”梁文昌哆哆嗦嗦得抬手指了指卢月:“为了讨这个毒妇的欢心,名字名画,游山玩水……我梁府一直清清白白,奉公守法,从未出过此类的儿孙……我儿梁复更是一个正直的儿郎,哪家的大人不抢着要他做女婿……”梁阙神色凝重,看向卢月:“如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卢月站起身来:“大哥,如月只求一件事,放了将军。”“梁复他尸骨未寒……”“如月已经为圣上和梁府留足了面子,一个月足矣,若非如此,如月在将军刚刚被关起来之时,就来拜访梁大人了。”纵是梁府一门清廉纯善,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卢月,梁阙的心中也生出了不悦。弟弟尸骨未寒,曾经的弟媳不仅对他只字未提,相反,却是句句不离另一个男子!“如月,章留下,恕兄长不送你了。”“大哥,将军——”“不可能的事情!”梁阙语气坚定,一口回绝。他眼中噙着泪满面痛苦地望向门外:“圣上旨意已下,岂能轻易收回!梁府现在还在丧期,卢小姐即便已经不是梁府的人,可站在这梁府招待贵客的正厅,句句不离另一个男子的名字,不单单是教你卢府蒙羞,也有辱姜霂霖的名声!”提及姜霂霖的名声,卢月冷冰冰的脸上终于见了几分担忧。这神情的转变,更是教梁阙心痛不已。他那弟弟在这女子的眼里,究竟算什么!“卢小姐还是回罢,至于你今日所求之事,梁府无能为力。若是你念及旧情,挂念这梁府上下老小,便将那章子私下毁了去。若是你执意要以此为要挟,梁阙就到德文殿中自行请罪!”“阙儿!”梁文昌大惊。卢月更是目瞪口呆,她如何想不到梁家一家子的软柿子,竟然出了个绵里藏针的。只是于她来说的绵里藏针,实则是梁阙的刚正不阿了。梁阙转过身,走到父亲身前:“父亲,我梁家从来两袖清风,不贪一两银子。此事若非牵连一家老小,阙儿即刻便自行请了罪去!这章子的来龙去脉阙儿已经猜个大概,父亲不必再多作解释了,还是要保重身子最为重要!”竟然在梁阙这里碰了壁,聪明精明的卢月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除了在姜霂霖身上失算过,还没在谁的身上载过跟头。当然,那件平生最不愿想起的事情已经被她选择性地忘却了。“来人,送客!”如果梁阙真的去御前请了罪,姜霂霖不仅不会被放出来,她卢月也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卢月的手中紧紧攥着那枚章子,鲜红的血液自章子的棱角处涌出,又渗进边角裂开的缝隙之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