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霂霖轻声道。“好好吃着饭呢,说这些作甚?”齐自玉也察觉出今日儿子的不对劲,赶忙出言相劝,她生怕听到儿子说出一些不吉利的话,遂立即转移了话题,对姜霂霖道,“对了,霂霖,陈妃送来一份贺礼。”姜霂霖也不想房中的气氛这样沉闷,随着母亲的话叉开了话题:“嗯,昨日女儿见了陈醉,她问我来着。”“瞧陈妃的意思,好像是在宋夫人的手里过得不太顺心。”“后宫中的事情岂是霂霖能说上话的,”姜霂霖有些不耐烦,她原本就讨厌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情。“可是你娶了璟乐公主啊,她可是最受宠的小公主。”姜霂霖没有吭声,显然不是很想接受陈妃的诚意。“霂霖啊——”姜易开了口,“若说前朝的事情是刀剑之争,那么后宫则是一团乱麻。你斩是斩不断的,理的话是会更乱。有些时候,女人若是狠起来,可是能动摇朝政的……”姜霂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父亲。姜易则是一脸正色,眼中的深意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摆在了姜霂霖的眼前。“父亲是说,霂霖应该接受这份贺礼?”“你忘了才干过人的帝辛是如何亡的了吗?”“是姬睿——不,是妖妃下了药……父亲,霂霖知道该如何做了。”“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大。山不拒细壤,方能就其高。你可记得我姜族是在神职的位置上传了几代人,才将謪的气数一点一点磨得消失殆尽。走到今天的位子,是潜移默化,积少成多,并非一朝之功。”姜霂霖坚定地看向父亲,接了下去:“动一切可动的人,行一切可成的事!”……翌日清晨,姜霂霖照例早日上朝,可是女婢却来到她的院中,告知她兄长教她过去一趟。昨日用膳的时候,她便觉出了兄长的不对劲,现在看来,兄长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她商量了。姜霂霖也不管上朝的事情了,急匆匆地就去寻了兄长。同她的院落不同,姜亦寒的院子在府中最为僻静的地方,这也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这院子清新雅致,教急躁的姜霂霖心静了不少。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进屋,就又被兄长院中的仆人告知,兄长在府外等着她。姜霂霖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兄长是何意,只得又急着出了府。第38章 伤别离姜府的门前空空荡荡,姜霂霖不禁疑惑,是否是自己听错了。她四下张望后,见没有兄长的踪影,正准备回府中再瞧瞧。就在这时,一个奴仆沿着外墙,小跑着到了她的跟前。姜霂霖定睛一看,认了出来,是常伴兄长身边的随从书绝。“将军,公子在那边等着您,您请随了书绝到那边去。”书绝将声音压得很低,也尽量不教旁人看到他的匆匆出现的片刻,一副慎之又慎的模样。姜霂霖见状,更加疑惑了。莫不是兄长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姜霂霖心下一惊,没再问什么,就匆忙跟在书绝的身后,离开了姜府。一直走出很长一段路,眼前才出现一个极不起眼的素布马车。马车前没有一个马夫,看来赶车的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随从书绝。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车中的人掀开了帘子,正是她的兄长姜亦寒。姜亦寒探出头来,对妹妹灿然一笑:“霂霖,可否送大哥一程?”这句话来得没头没脑,姜霂霖看了看简陋的马车,问兄长:“大哥这是要去何处?怎不多带几个家奴?”“你先上来,我再与你细说。”姜霂霖疑惑片刻,一脚踏上了马车,钻了进去。书绝一路赶着马车驶出了凤黎城,驶进一段颠簸的乡道。又行了一段路,才停下来。姜霂霖原本想问什么,可是兄长始终神游野鹤。显然,兄长并不想现在开口。姜霂霖也就没问,静静地同兄长坐了一路。一路无话。“公子,到了。”外面传来书绝的一句。姜亦寒看了眼妹妹下了马车,姜霂霖也跟了出来。眼前已经是一片树林。下过了几场秋雨,天气已经冷得教人手脚觉了寒意。姜亦寒披了一件水蓝色的披风,站在铺满金红落叶的大地上。这美极了的一幕任谁看了去,都会为之动心。只可惜……姜霂霖摇了摇头,缓步走过去,为兄长又紧了紧披风。“大哥,天已渐凉,你想去什么地方,我们待明年开春了去也不迟。现在出来,若是着了风,受了凉,又该引得你咳嗽了。”姜亦寒站在树下未动,仰着头望向那一树的金黄。黄叶似蝴蝶般随风打着旋儿飘下,落到他的头发上,衣服上。姜亦寒伸出手去接了一片。“霂霖,你看它美不美?”“大哥——”姜霂霖的眉间,也似这秋日挂了一层霜。姜亦寒转过身来,一笑倾城:“你看她多美啊,不如送给你……作个念想罢……”“念想?”姜霂霖的心咯噔一下,紧紧盯上兄长的双眸,想要看出些什么。姜亦寒的手就那么凌空停在他与妹妹之间,没有收回,眼中尽是温柔:“大哥素知霂霖不爱君子爱江山……霂霖,你知道吗?大哥也爱这江山——”“……”姜霂霖突闻此言,不知大哥是何意,脑子里胡乱猜测着。难不成大哥这是要同她争吗?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因为大哥这样的人,即便亲口承认自己有这样的野心,她也是不信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