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士兵将他一路带到训练营。有士兵三三俩俩,稀稀拉拉从他们身边走过。显然,他来得时辰尚早。紧接着,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士兵接管了他。呃……看这士兵对他的态度,应当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姜东扬心道。很快,他的想法便得到印证。“小少爷,属下大名刘福荣,是这禁军当中的一个副将!您有什么想看的想玩的和属下说就行!”想看的想玩的?禁军、军营中,竟和玩乐这个词能沾上边儿?“我想学骑马。”姜东扬如实说。“骑马?”这副将倒是疑惑了,“小少爷想学骑马,为何不到城外的军营去?这皇城中没有马场,只有一些个练靶子,修兵器的地儿!您看,那边儿是魏府的少爷魏将军——”姜东扬顺着刘副将手指的方向瞧去,倏地放大了瞳孔……那比他还长几岁的少爷竟然在拉着几个士兵陪他斗蛐蛐儿!“还有那边儿,陈府的少爷,当今陈妃娘娘的弟弟——”姜东扬又看了过去,这个倒是没斗蛐蛐儿,可他趾高气昂的样子和身旁恭维的几个小兵的画面也太过和谐了!扫了这么一圈,穿着锦衣玉袍在做正经事的唯有在那边射箭的那一位。“那位是哪家府上的?”刘副将看了过去:“哦,魏府的,魏老将军的庶子,魏楠。”“那我也到那边练射箭去。”姜东扬说着就向魏楠走去。刘福荣望着他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摇摇头,无奈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招招手召了两个士兵,陪在姜东扬的身侧。这二人一人捧着羽筒,一人挎着鞬袋。快速赶上姜东扬。刘福荣接过弓箭:“箭头指向弓,将箭放在弦搭与弦对齐的角度,向前推动箭头以锁定它,当箭头被锁住时,将其拉回一点并用拇指和食指握住箭尾,以保持箭头就位。将板指钩在弦后,向内拧手以固定弦——”“呦——这位是谁家的公子哥?本将军怎么没见过?竟要劳刘副将手把手教射箭!”刘福荣的抬头纹都被这一声给喊了出来。他呼出一口浊气,对姜东扬苦笑了一个,射出一箭,回过头去。“魏将军!”刘福荣行了一礼,“这位是姜府的小少爷。”这背后喊话的正是方才斗蛐蛐儿的少年。他提着那只装着蛐蛐儿的笼子走上前来,眼睛斜着看了姜东扬一眼。这一眼看似不羁,眼底却藏着精明。“姜府的小少爷?”“姜东扬见过魏将军!”那少年张了张嘴,噗嗤一笑:“姜府的人——何时需要向我魏府的人行礼了!哈哈……你这少爷是假的吧?本将军可从未听说过姜府还有个小少爷!”他的眼神令姜东扬浑身的不自在。“东扬是将军的幼弟。”“你是霂霖大哥的幼弟?”少年狐疑地看向姜东扬。“是。”“哦——”这少年拖着长音,“本将军魏柏,魏府的嫡子,一个小将军。”“魏将军——”“哎哎哎——”魏柏忙阻止,“都说了是个小将军,比不得霂霖大哥那样的身份。你既然是他的幼弟,我又长你几岁,你叫我魏柏大哥便可。”“魏、魏大哥。”姜东扬恭敬地叫了一声,眼前这少年并不好惹。魏柏瞥了一眼刘福荣手中的弓,问他:“你们这是在射箭?”……难道还能是别的什么不成?这若不是废话,便是别有目的的一句问话了!果真,魏柏忽然阴狠一笑,将手中装着蛐蛐儿的笼子丢给一旁的士兵,拿过刘福荣手中的弓:“今日你我初次见面,我便舍了我陪蛐蛐儿的时间来教教你。若论起射箭,这禁军中我居第二,怕是无人敢居第一!刘副将,你说呢?”“是。”刘福荣俯首。魏柏嘴角一扬,又转过身去对士兵道:“这是什么破箭,去取兵箭来!”“将、将军,这里是训练——”“你没听到眼前的是谁吗?这可是姜府的小少爷!怎可拿一只竹箭来糊弄!这种箭便是狩猎,本将军还嫌弃它穿透力恶心呢!”那小兵没说完便被魏柏打断,他战战兢兢站在那里,小心地抬起眼皮看向刘福荣。“没听到魏将军的话吗?去拿!”刘福荣沉声道,听得出,他的心情不怎么好。可是魏柏的心情却是甚好。他笑着在刘福荣的肩上拍了两下道:“这草包如何能练出气势,去,把那边儿那个东西叫过来。”姜东扬顺着魏柏抬起的下巴看了过去,那边儿那个东西……那边只有一个魏楠!此刻,许多士兵都已经停下手中的动作,朝他们这边看来。有一些大胆的世家公子还吹了一两声口哨。魏楠自然也听到了这毫无遮掩的挑衅,他僵硬地站在那里,目光直视前方的靶子。“去,叫他过来!”魏柏说罢又讲给姜东扬听,“东扬啊,你不知道,这练习射箭呀,必是要以活靶子练习才能练出本事来!”气氛一时微妙起来。训练营中除了魏柏的声音,再无其他杂音。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刘福荣,刘福荣的双手紧握成拳,难以从命。正是刘福荣抵挡不住这压迫之时,魏楠竟主动向他们这边走来,走到立着靶子的地方站定。显而易见,此类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