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野检查着屋子,“你们一般几点结束收摊?”两人哭泣的声音顿住,思考了一下这位Madam是不是在和他们说话。鹿鸣野转过头,看向他们,“就是在和你们说话。”“一般都是夜里十一点,每次回来的时候,我的孩子……”说着,陈晓凡的妈妈再一次流泪。鹿鸣野叹气,“您还是控制一下再和我说吧。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回家之后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孩子有不对劲的地方?”陈宇许是听出了鹿鸣野的意思,他擦干自己眼泪,替妻子回答,“警官,这件事和我孩子的死有关吗?”鹿鸣野点了点头,“说说吧。”陈宇深吸一口气,“我们每天回来的很晚,大部分时候凡凡都已经睡了,她一直都很乖的,从来不需要我们操心。”“也就是说,你们很少交流?”况蓝笙有些诧异。从娇娇的口中,况蓝笙得知,陈晓凡是很懂事的孩子,不应该和家里人的交流这么少啊。“是自从去了斯密夫之后……”陈宇也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和他的妻子相拥而泣。鹿鸣野知道,从这对崩溃的夫妻这里,自己怕是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了。“鹿鸣野,你过来看看这个。”龙波趴在一个烟灰缸面前,用手电筒照了半天。鹿鸣野上前看了看,是那个快包浆的烟灰缸。“带回去看看吧。”说出这句话后,鹿鸣野看了看彭亮的脸色。他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只是一瞬间,彭亮就低下头,开始不自觉的扣手指。这是心里紧张的表现,就在他们准备拿走烟灰缸的时候,他的表情又放松了下来,鹿鸣野暗自观察着,心里思忖,这个烟灰缸大概并不是重点。“走吧。”鹿鸣野朝着龙波说道。龙波有些不服气,他没有在这个逼仄的房子里面找到太多有用的东西。“你们先走。”他的语气有些冷,还不想就这么放弃难得的线索。鹿鸣野拽了拽他的胳膊。龙波一瞬间来了脾气,一把甩开她的胳膊,目光执拗,声音也控制不住的拔高,“我说了,你们先走!”这番激动的情绪,看的一旁的况蓝笙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可接下来鹿鸣野的操作更是看的她后退一步。鹿鸣野一拳砸在龙波的脸上,他吃痛,差一点被打掉一颗牙,脑子也瞬间清醒了不少。龙波心里明白,这女人收了力道,不然自己今天一定血溅当场,他气的咬牙,胸口起伏不定,只狠狠瞪了鹿鸣野一眼,一把甩掉手套离开了。鹿鸣野叹气,朝着况蓝笙说了一句,“要不一起去看看,你也该了解这件事。”况蓝笙应声,扭头朝着一旁的迟潇交代,“迟警官,你可以把彭亮先带走了。”“为什么要抓我啊?”因为紧张,彭亮的身体微微发颤,难道他们已经找到证据了吗?“控告你虐畜啊,小弟弟。”迟潇拍了拍他的背脊。听到这,彭亮的紧绷的心松了下来。鹿鸣野接着说,“还有妨碍司法公正罪,当然,后面如果还有别的证据出现,可能会有新的罪名。”“你……”彭亮下意识的想反驳鹿鸣野的话,可在这时候,他想到了之前在鹿鸣野的面前否认了虐畜的事情。鹿鸣野见他哑口,脸上的笑意更浓,“我们有证据表明是你虐畜的,同学,还是来警局坐坐吧。”*沙桥之上,龙波朝着黑色的海水高声呐喊,“为什么?!”他捂着脸痛哭,自己的兄弟没了。他的思绪被无限拉回到那个牺牲的警察身上,恍惚间,他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播放起那些时刻的画面。“龙Sir,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不是说好了,抓住彭建,你起码可以升三级。”年轻的小警察脸上带着笑意,“什么三级,三年又三年还差不多啦。”“说什么屁话!”那个时候的龙波拍着他的肩膀,“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及时退出来,听到了吗?”“放心吧龙Sir,我老婆怀孕了,我才不会去冒险呢。”回忆结束,龙波泣不成声。“阿Ben啊。”他念叨那个孩子的名字,他甚至都不在警局的名单上。“龙Sir。”鹿鸣野上前,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朝一旁的Bill要了一根烟给龙波递了过去。龙波惨笑,猩红的双眸看向鹿鸣野,“他走的时候,就和你进飞虎的时候……一个年纪,那么年轻……”“都是我的错,一切都太迟了。”他的眼眶蓄满了泪水。鹿鸣野叹息一声,“是三个月前,港湾码头爆炸的案子?”“是。”龙波疲惫的吸着烟,只几口就只剩下个烟屁股,“我带着警犬在那个铁皮箱子里面找了一天。鹿鸣野,你知道吗?我和鉴证科三个人拼了三天,也拼不齐他的一条胳膊,你要我怎么冷静?!”“罪恶会被惩罚。”况蓝笙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龙Sir,他不会白死。”烟花在海面上炸开,照亮了黑夜,也照亮了龙波眼底,那光芒似要撕裂夜空,也撕开隐藏在黑夜中的罪恶……第18章 你都看到了什么?第十八章“阿sir,你们有没有搞错?”彭亮坐在警局的审讯室里,面上的表情多了几许不耐。“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李安肖冷笑,“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你说是你父亲虐待的那条狗,而且你也长期遭受你父亲的毒打。”“我没有说错啊。”彭亮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还没有完全痊愈的伤疤。彭亮的样子格外可怜,可落在李安肖的眼里又是那么的可恨。旁边的安娜一拍桌子,“你说谎了!你父亲早就死了,怎么虐待动物?你还知道些什么?快点说出来!”隔着单向玻璃,况蓝笙和鹿鸣野注视着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况蓝笙侧目看向身边一言不发的女人,“你不进去吗?”鹿鸣野没有回答。没有得到回复的况蓝笙语气重了几分,“你手下的这几个人,什么也问不出来的。”鹿鸣野嗯了一声,她想到在楼顶上找出来的那些东西,纷乱的思绪又来到了那时龙波的表情上,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失控的龙波,脆弱又愤怒,简直不像是个警察。“鹿鸣野,你知道吗?阿Ben花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找出彭建的上线是谁,彭建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鹿鸣野不自觉的重复着龙波当时的最后一句话。她同样为那个牺牲的同僚感到悲伤。况蓝笙听到了鹿鸣野的呢喃。她知道鹿鸣野大概是想到了昨晚龙波的话,“我们的责任就是让所有的罪恶伏法,不会有人白白牺牲的。”鹿鸣野像是被她安慰到了,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她再度看向审讯室里的彭亮,“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况蓝笙挑眉,显然是赞同鹿鸣野的话,她的语气压低了几分,“警局的审讯室可不是闹着玩的,哪怕是心理强大的成年人,面对这么高压的环境时都是很容易崩溃的,更不要说这还是个小孩。”“du贩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不管他知道什么,我一定能找到证据定他的罪。”鹿鸣野语气笃定。“鹿警官的经历真是丰富,看来是没少和du贩打交道。”况蓝笙的声音多了几分深意。鹿鸣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死死的盯着彭亮半天,直到审讯室里陷入了沉默,两个笨蛋没有丝毫的进展,她才再一次的开口,“未成年可以判处最长的刑期是多久?”“无期。”况蓝笙直接了当,“这里是港城,未成年人保护法可不是用来保护穷凶极恶的罪犯的。”“那太好了。”鹿鸣野的嘴角上扬,“你放心,我会找到证据的。”“那你要抓紧一点咯。”况蓝笙看了一眼手机里记录的开庭时间,朝鹿鸣野挑了下眉,“只是虐畜的话,我最多只能让他在里面住三个月。”“三个月?”鹿鸣野有些疑惑,自己之前也办理过虐畜案,无非都是很短的刑期,再做几天社会公益,还没有遇到过三个月这么长的。“最高量刑标准。”况蓝笙记得关于虐畜案的卷宗,里面记录的十分详细。按照常理来说,的确是判不了这么长的刑期的。可彭亮做错了一件事,他对警察撒了谎。“法庭不会同情他,而且我估计这件事可以和学校的案子一起办理。”“我不懂你们律政司的工作,可学校的案子,我们还没有一个好的进展。”鹿鸣野眉眼压得很低,显然情绪不高。在她和龙波去花园小区的空挡,她让柯仔和迟潇去了徐萌的两个小跟班家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