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自己没有错!可大众也不是吃素的,反驳她的声音响起,比刚才更加的猛烈,似巨浪袭来,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在法庭上纷纷炸开。“穷就不要生!”“就是要儿子,你们家有几个破罐子要继承啊?这么糟践自己的女儿。”“肃静!”法官威严的声音响起,他再一次敲了敲象征着司法威严的锤子,一阵阵不大的声响似定海神针,暂时平息了波涛。张雪娥深吸一口气,那张收据在老头子那里,不可能……鹿鸣野按了暂停键,朝着法官打了个申请。画面一闪,鹿鸣野现场链接了一个视频电话。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头。老头一把年纪大腹便便,电话刚刚接通便愤怒的指着张雪娥破口大骂,“死婆娘,居然敢骗我!”他的手里拿着那张收据,“老子就是说,五个丫头怎么卖出了十四万,他妈的,你个贱婆娘居然敢藏钱!”法庭彻底炸了,张雪娥的老公李耀祖将手里的收据对准了摄像头。工作人员眼疾手快的截图,鹿鸣野快速发给同事进行指纹的比对。有鹿鸣野督促,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第一时间,鹿鸣野把证据发到了大屏幕上,“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团,请大家看看。”“比对结果证明,这就是张雪娥本人画押的文件。”“我是被妈妈亲手卖掉的。”“我是被妈妈亲手卖掉的。”“我是被妈妈亲手卖掉的。”“我是被妈妈亲手卖掉的。”屏幕里的四个女孩一个个说道。证人席上的岳明月已经泣不成声,她捂着脸哭泣着,“我是被妈妈……亲手卖掉的。”旁听席上的人听着这一场审判,不知不觉,一个个早已泪流满面。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父母。电话那头的李耀祖还在叫嚣着,他在说要几个女儿给他养老,本质上,他和他的妻子是一样的人,自私自利,唯利是图。而他们的儿子一个个膘肥体壮,偶尔一个入镜,听到父亲说女儿,也会不屑跟骂一句,“赔钱货。”鹿鸣野面无表情,她以前是飞虎,曾经去过潮州做任务,那边的警方也有认识的人,她提前给那边打了招呼。在李耀祖还在叫嚣的时候,他就被以贩卖人口的罪名当场逮捕了。电话那头一阵兵荒马乱,最后归于寂静。审判结束了。法官再一次敲响了法锤,全场安静后,他看向况蓝笙:“检控,请做结案陈词。”况蓝笙站起身来,一身黑色的袍子将她的气势衬托的更冷。“被告张雪娥,在十多年前卖掉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这不是在我们港城进行的交易,可兜兜转转,几个女孩都来到了港城。现在证据清晰,张雪娥的确是个可怕的人贩子,一个不负责的母亲。有请法官阁下宣判,犯人张雪娥贩卖人口罪名成立。”法官点了点头,“本庭宣告,犯人张雪娥,罪名成立,判处终身监禁。”决定命运的法槌落下,一切都结束了。鹿鸣野放松下来,她的视线在空中对上况蓝笙的眸光,两人会心一笑,她们的努力没有白费。看着整理文件的况蓝笙,鹿鸣野心里嘀咕了一句,刚刚况高检做结案陈词的样子有点酷啊。闭庭后,她们去看了下一场的被告。被控告卖/淫的岳明月。“你不该去找我的妹妹的。”岳明月的语气里面满是疲惫,她有点累了。和妈妈对簿公堂让她难过,相比她的母亲,岳明月是有良心的。有良心,就会更容易受伤。鹿鸣野没有说话,况蓝笙并不觉得她们的做法是错的,所以语气淡淡:“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我自己怎么了?”岳明月的唇角挂着无所谓的笑。“你想过你的罪名会被判多久吗?”况蓝笙说道。“多久?”女孩儿冷笑一声,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人生已经烂掉了。”她不在乎,也不管自己的未来会如何。“你应该还隐瞒了一些事情吧?”鹿鸣野说道,“我们没有查到你所谓的证据,可是你自己却要认罪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你认罪了,没有证据,你会被判处妨碍司法公正。”“所以呢?”岳明月的语气很淡,她知道在港城,自己被控告的罪名一旦成立,会面对怎么样的后果。况蓝笙摇头,冷冷的扔下一句,“你真自私,和你的妈妈一样。”“什么?!”听到这句话,岳明月简直不敢置信,下一秒她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愤怒的反驳,“你胡说什么?我才不像她!”“不像她?”况蓝笙冷笑,“鹿鸣野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送你妈妈进监狱,你的妹妹都很担心你,你没有问过你妹妹们的想法吧,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会怎么想?”“这里是港城。”岳明月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是不是罪犯都不会影响到她们,况且我们的户口并不在一起。”“不是这么算的。”鹿鸣野叹息一声,在内陆,如果一个人犯罪,她的家属会受到牵连。你的妹妹很担心你。“鹿鸣野蹙眉说道,“你可以选择不说,或是等到你的律师来了,也不说。”“你说得对。”询问室的门打开,Linda走了进来,这是自己这几天不晓得第几次造访看押所。她自信明媚的脸上多了一丝*挫败,“这个当事人就像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况蓝笙觉得这个形容词分外贴切,岳明月的确如此“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劝了,你的当事人你自己想办法。”说完,她拉起鹿鸣野就离开了。“就这么不管了?”走出看押所,鹿鸣野问道。况蓝笙低着头,片刻后微叹,“我也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她的案子不算是大案,反而是岳红的案子,我需要回去整理档案。岳明月的案子,估计正式开庭也得一两个月之后了。”“如果这期间,这个小姑娘能自己想通就好了。”鹿鸣野说道。接下来的好几天两人都没有过多的交集,鹿鸣野本想着给况蓝笙换个空调,谁知道这个姐们自己换好了,而且也没说让她减免房租。鹿鸣野说了一句改天请她吃饭,两人的聊天对话框戛然而止,似一潭死水再无波澜。这天,鹿鸣野收到举报,报案的居民说在沙咀一带的老楼房里,最近这些天总有股子臭味和血腥味,怀疑说是有尸体。鹿鸣野带着李安肖一起出了个外勤。一开始,两人还以为是什么杀人案件,对此严阵以待。结果打开门一看,臭味的来源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它蜷缩着身子躲在生锈的笼子里,因为长期受到主人的虐待,皮肤溃烂,流脓发臭。“呜呜呜,对不起。”说话的男孩有一双干净而又清澈的眼眸。李安肖这个大男人看的都一些于心不忍。鹿鸣野站在一旁全程没有说话。“所以,这是你爸爸干的吗?”李安肖听着孩子话,心里无比的愤怒。鹿鸣野的视线落在男孩的眼睛上,在开口说话的一瞬间,那个孩子眼皮不自觉的眨了一下。要不是鹿鸣野经验老道,可能都不会发觉。“老大,是家长干的。”鹿鸣野听到李安肖的话,脸上的神色没有变,她的嘴角挂着和煦的笑意,看上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你爸爸呢?同学。”男孩擦了擦眼泪,怯生生的开口,“爸爸说去羊城做生意了,还没有回来。”“好的,我们了解了。”鹿鸣野瞥了一眼笼子里可怜的小狗,结束了对话。按照港城的规定,鹿鸣野和李安肖等到了动物保护局的人上门救助了小狗之后才离开。走到楼下,鹿鸣野脸上和煦的笑意瞬间消失。一边的李安肖喋喋不休的念叨着,“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真是太惨了,居然在父亲这样的压迫下生活了这么久。”“你真的相信那个孩子?”鹿鸣野系好安全带,淡淡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好友。李安肖愣了愣,“老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鹿鸣野冷哼一声,淡淡的说了句,“那个男孩有问题。”“老大你的意思是他在撒谎?”李安肖开始分析自己的记忆,过了半晌,似乎反应过来什么,抽了口凉气,“你别说,还真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鹿鸣野摇了摇头,“先不管那个孩子的爸爸去了哪里,我估计那只小狗就是被孩子折磨的,至于他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老大,那我们就这么走了?”李安肖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车辆在红绿灯刹停,鹿鸣野的脑海里面响起了一句话,那个自己讨厌的女人常说的一句话,“你有证据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