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x日志(1 / 1)

飞坦实在摸不准乌奇奇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初相识,听不懂她在哇哇怪叫个什么劲,凭借她无头苍蝇的行为以为她是个二愣子——这种人在流星街向来活不久,不过她很强,所以脑子可能不需要特别好使。后来能沟通了,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话!但她的词汇量突飞猛进,学习能力强悍,堪比团长,怎么也不该担当‘白痴’或‘笨蛋’的名号,奈何她的无厘头总衬得她很蠢,比如此时此刻——看看这个人在沙中满地撒欢的德行,鼻尖凑在地上追逐绿舌蜥蜴,直到一头扎进沙子里还不罢休,整个人从小小沙丘的另一端跑了出来。 月色明亮,飞坦抱着单膝,独坐岸边观望二人在波光粼粼的水中闹腾。更糟糕的是,现在他连侠客也搞不懂了。 后来萨拉死了,他们在一个大晴天里将她埋葬。 本想只做幕后谋士的库洛洛被大家赶鸭子上架,推至‘团长’的职位。 那个男孩不再做库洛洛的跟屁虫,多数时候待在临时搭建的根据地,凭借黑客能力远程协调众多任务。若一起行动,飞坦也很少关注他,因为他仍是凭操控系能力远程战斗,二人并不在同一战线。但生命中就认识这么几个人,接触得再少也称得上是最熟悉的人,默契早存于一呼一吸之中。有默契不代表懂得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以前飞坦从没在意过,现在也谈不上在意,顶多是好奇。 侠客懒洋洋地附和:“好啊,顺便比比谁能抓上来湖里最大的鱼儿吧。” 吧啦吧啦。无论乌奇奇的话多么离谱,侠客都对她百依百顺,跟自己没长脑子似的,眼珠子也总长在她身上。 憋到满脸通红的乌奇奇浮出水面大口呼吸,她抖落卡进头发中的蝌蚪,高声宣布下一个游戏:“比比谁能把飞坦拖进水里!” 噗通! 在水中吐出几串泡泡,飞坦不爽地踢腿,对方立马撒手。 是爽朗的。介乎嘎嘎和哈哈之间的声音。 印象中,侠客是个只爱笑的家伙,即使是找到萨拉萨残破的尸体,在他人失声痛哭时,他都面带笑意,甚至还突兀地笑出了声。 诚然,飞坦不是个爱思考的人。凡是能用暴力解决的事情何必浪费脑细胞?只是,他不得不承认,世上有些事是暴力解决不了的。好麻烦。不去想就好,与我无关,我解决暴力能解决的,让他们去解决需要动脑的,这是他的惯有态度。但不去想,也会让人烦躁,是怎么回事? 飞坦暗自下定决心要更加仔细观察。这般百依百顺会是诀窍吗?他扪心自问做不到,也并不想变成个低叁下四的小男宠。 冰霜在她指尖凝聚。水温迅速冷却,湖面结起薄薄一层冰晶,张嘴呼出的气带着白雾。她抿着嘴唇,双手捏成拳头,似乎很吃力。晴朗的上空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彼此的发丝中。 飞坦抬起指尖上一颗颗完美无瑕的晶体,说:“水变冰不是应该很简单?游戏里,这俩元素一般本来就是一个体系的。” 侠客鼓励性地摸摸她头。“需要再猛点才可以冻死敌人。能不能冰住血液,或是准确冻伤身体各个部位,使其失去行动能力?” “我错我错。惯性思维。职业病。”侠客惩罚性地拍打自己太阳穴。 走上湖岸,滴淌着水,飞坦抬手掸落头顶的雪花,吐槽道:“瞎扯,靠你杀人还不如等母猪上树。” 侠客百思不得其解:“这不科学,猪进化上树的功能干嘛?” 冰雪散去,乌奇奇一拍脑门说:“哎呀,我给你们示范是想问这个视觉效果怎么样。” “得嘞,看来画面感不够宏大和震撼,我得改改。” “快冬天了,听说流星街从不下雪,等圣诞,我想给大家看看这番景色。”仰躺在水面上的乌奇奇出神凝望蒙蒙亮的夜空。最后一枚雪花在沙地上消融。 乌奇奇深深叹气,呼出一团白雾。沉寂不到叁秒,“对。都对。所以需要盖结实的房子,给大家准备暖暖的衣服和 她的精力跟情绪一样,波动起伏不定。没出一刻钟,她背与提着大包小包,朝二人挥手道别:“我出门训练啦!” “我尽量!么么哒~”人不见踪影,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是啊,你敢信,不到两周,基地囤了大半年的粮食就被她霍霍干净了。一开始以为她是个大胃王。”侠客扒着岸边,可算找到人倒苦水。“后来才知道都被她送给那些郊外的垃圾了,明明是做给她吃的。” “所以我才更有发言权嘛。”忽来的一阵凉风卷起泛黄的沙粒,衬得侠客的笑容像老旧电视机的雪花斑点,失真且模糊。“你说她到底看上了那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什么了?” 他抿了抿嘴唇,把湿漉漉的斗篷抡到右肩上披着,迈开脚步,按照此刻奔跑的速度,到达流星街时就风干了。 飞坦很快把基地甩在身后,那声音又叫道:“啊啊!等等我!” 似曾相识。小库在正式创办‘幻影’旅团前的整整叁年都是这般度过的,没日没夜的修炼、学习——嗯?第几次了,自相遇以来,乌奇奇和库洛洛的身影又重迭了。什么鬼,飞坦甩头,甩开诡异的联想。 “不自量力。”飞坦不屑地咂舌,每踏一步都爆发出更强的念气。 乍看轰轰烈烈的日子,怒火与欲火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细看是燃尽的灰烬,满目疮痍,无聊透顶。 流星街外围没有守卫,因为穷乡僻壤没有值得守护的东西。有哪个正常人会想踏足肮脏的填埋场?运输垃圾的货车司机巴不得倾倒完就捏着鼻子落荒而逃。 蜗牛爬过的路线会留下小小一串亮晶晶的痕迹,正如凡是乌奇奇走过的地方都焕然一新,由此可见,她的回溯术更得心应手了。 “嘿咻。”侠客跳到飞坦身旁,气喘吁吁地盘腿坐下。“我还从没见过她这么积极的外来者,主动分发物资给这些刁民。” 侠客将其夺过,仰头喝了口闷酒。“我真不明白。”飞坦立刻竖起耳朵,神奇,居然还有这货也搞不懂的?对方不言不语,只顾喝闷酒,久到飞坦忍不住抬手扇了他肩膀一巴掌,让他有屁赶紧放。侠客欲言又止,最终似乎换了个话题:“你说,团长什么时候会收网,清理这里?” 当年,不被合法认可的流星街居民受种种黑帮势力的压迫,被当成货物掠夺、贩卖。 殊不知,是蜘蛛编织的网,将地盘划给滋养邪恶的天堂,引狼入室。 蓦然被松开的酒瓶叮哐滚到垃圾堆底,侠客嘲讽地勾起嘴角,低低嗯了一声,“还记得我们最初所做这一切的目的吗?” “嗯……大概吧。”侠客对酒意犹未尽,吆喝着让乌奇奇再丢一瓶过来,她翻翻包,说已经喝完啦,他只好作罢,将下巴抵在膝盖上,表情略显茫然:“那仇已报,现在该干嘛呢。” “可我好像不知道做什么。”侠客微微侧头,望着他,渴望解惑。“你呢?打游戏、杀人、陪奇奇、跟着芬克斯逛荡、放荡、热衷参与任务,除此之外呢?” “也是。” 两个人默默注视像只苍蝇嗡嗡转,忙忙碌碌的乌奇奇。她总用许多琐事可做,无聊这个词对她来说一定很陌生,哪怕她所做的许多事情在飞坦和侠客看来挺无聊,但她总是充满干劲。反倒是他们,看似逍遥自在,生活却从骨子里渗出索然无味。 “跟她一样吵的人没资格说她。” 过度受街坊邻里的欢迎,人人都想跟她说上两句,或让她帮忙维修东西。孩子们毫不客气,互相推搡,偶尔也有胆大的会向飞坦打招呼,再怎么说他也跟着乌奇奇在第十区住了个把月,气场又那么强大,谁人不知这位阎王爷?他自是从不回应,唯有乌奇奇看来时,他会半眯起眼,迎上她视线,向上扯扯面罩。 “嘿嘿。我以为你是那种会把喜欢的东西抢到手,抓紧不放,扼死在手中也无 眼眸低垂,飞坦仅是机械地反复张开和握紧空空如也的拳头。 太阳当头照,有那么一刻和一个角度,显得万物都失去影子,猛烈的阳光打在身上,驱走寒意。流星街外围缺乏树木和落叶,很难感知十一月的秋意,满街飞舞的只有薄薄的塑料碎片,各式各样的包装纸。如果是白色的苯乙烯塑料泡沫,乍一看还以为是雪花。 飞坦不惊讶自己的行为被看穿,但稍感不自在,恐怕观察笔记上的内容也会被识破,尽管他现在无法回想起来在脑海里涂涂写写记下了什么,谁叫观察对象跟患有多动症似的永不停歇,笔记超纲了。 她帮鬣狗缠好腿部绷带,擦擦额头上的汗,问身边的孩子:“对了,怎么不见馒头那小子?我特意给他带了好多零食。喏,给你。” “他还在玩这种恶作剧啊。”乌奇奇顺手为别人递过来的破损羽绒服施展回溯术。 羽绒服在乌奇奇手中突然消失,那位居民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抱怨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衣服怎么就这么没了。 飞坦没看到预想中的泪珠,往常该哭哭啼啼了。 “小乌来了啊?刚好,快。”室内一位戴着手套的人来不及打招呼就指挥她做这做那,表现得很熟络。 飞坦靠在诊所外,依稀记得她曾提及的丰富人生履历——一直帮别人打下手,做饭、考古、急救、追捕逃犯、保护动物等等。像游戏角色一关一关地闯过、升级,她每种经验都不曾浪费,全部派上用场。 好像差不多,那时看的没有现在仔细。飞坦没回答,侠客却听懂了沉默。 瞬间多了两个帮手,医生终于能喘口气。 清洁队来移除馒头的尸首时,乌奇奇斜依在门口眺望,目光似在看向很远的地方。 身穿黑色长袍、面戴防毒口罩的人向飞坦微微倾身鞠躬,装模作样,刻意将音色压得低沉:“许久不见,近来可好,二号?” 直白的话语和不收敛的目光令对方略微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挤出一丝笑意道:“是。是长老想见你们的新成员,请随我来。”他转身离去,见飞坦没有跟随的意思,又咳了咳。 来者的表情被防毒面罩遮住,想来不会好看,不过他没再纠结,踏进诊所。 男生满不在乎地说:“一般撒点土就好了,这次整个胳膊动不了了,没办法。” “那是啥?我刚搬来第十区。” “冒昧打断。”蒙面男子上前一步。“请问是十号,女巫小姐吗?” “很荣幸见到您,长老有请,请随我来。”毕恭毕敬地鞠躬。 “呃。”又遭到拒绝,吃瘪的信使不耐烦地抖腿。 侠客上道地把针线递过去,笑道:“有请。” 飞坦表情波澜不惊,掏出小刀磋磨指甲,眯眼细细打量他:“你确定要把脸给我?“ 侠客收回不小心插进对方手掌里的针,讪讪说:“哎呀,不好意思,我手抖了一下。你就当被狗抓了一道子吧。真幸运,你刚好在医院!医生,快来帮帮他。” 乌奇奇无奈点点头,起身。 侠客掸掸手上的枯血。“又发什么呆呢,快跟紧了。” 普天同庆!fj老贼要更新了!比比看是本文先完结还是幻影旅团先被fj写死吧……(自旅团回忆篇出了,网上清一色预言旅团要被西索和酷拉皮卡联手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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