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那男人据理力争,“我家里有人是百草堂的!清虚仙君修为至深,血更是无价之宝!他自己身上就是解药,却不肯救我们的命!” “不行,太疯狂了。”有人发抖道,“清虚仙君祭天是为了谁?!他身上又有多少血,能救这么多人的命?一人一滴都不够分!” 原本维护清虚仙君的人占多数,然而动摇的人却越来越多。 “他祭天还不是为了护着城外的人,难道我们的命就不如城外的珍贵吗?” “反正他也流了那么多血,少一点又会怎样?又不会死!他可是清虚仙君啊!” 高台之下乱哄哄的,外围尸鬼嘶吼的声音像是催命的丧钟,焦躁不安的人群高声争执,群情激奋,甚至大打出手,却都忌惮于漆黑冷肃的长剑渡厄,谁也不敢上前。 她跪下来给清虚仙君磕头,又按着男孩的脑袋,让他也磕头。 ……清虚客栈的老板娘。 她嘴唇颤抖:“公子,仙君,我不求您救我,只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张豆豆他是个好孩子,您见过的,您认识的。我第一个女儿,早夭死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可以去死,但他,他还小啊,他做错了什么。” 渡厄在识海中睁开眼,抱着胸看着风停渊,懒洋洋道:“她还有理智,没完全变成尸鬼,要杀么?算数吗?” 他久久没有回应。 张豆豆吃了地上刻痕里的一点血,原本已经青白的皮肤,又逐渐露出活人的血色,他砸吧砸吧嘴,神使鬼差地伸出手,又想再讨一点血吃。 然而迎接她的是无数隻探究的手:“他吃了仙君的血?吃了多少?有没有用?” 老板娘拚命护着张豆豆,却无济于事,无数隻手凶狠地把她拉开,剥开张豆豆的衣物,检查他的身体,眼里射出狂喜。 一时间,人群像是疯了,如同拥挤的鱼群一样争先恐后地从阶梯攀爬而上,无数隻手争抢着地上的血,用手去抹,往嘴里塞,趴在高台上像狗一样去舔,还没舔到,又被后面的人撞开,推下高台,新的人挤在原来的位置上舔舐。 不知是谁带头,胆战心惊地去摸风停渊身上的血,有人带头,其他人就是死也敢上前的。 他们还不是尸鬼,仙君可是仙君,怎么能杀人呢? 原本死都不肯上高台的人,眼看着别人都得到了仙君的血,自己嫉妒得眼睛发红,恶狠狠地想,别人都做了,他不做,那岂不是亏了? 不知是谁最先,大着胆子,狠狠咬了清虚仙君一口。 渡厄揣着手,冷眼看着。 风停渊所有的法力都已经注入祭天阵法了,就算他现在反悔,想杀人,也做不到。 偏偏他还无法停止,无法中断。 当年有九十九个元婴修士辅助他,事后九十九人都修为大损,动了根本,终生难以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