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呦仰着头，目瞪口呆：“苏姑娘……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一个黑衣人从树梢飞起，像是跃出水面的鱼儿，仅仅滞空一瞬，居然拧身，笔直看向苏厌射箭的方向，直觉如鹰隼般敏锐。 第二箭紧随其后，刺中了那人的后背。 苏厌而后传来“铮”的嗡鸣，她回头看去，刚刚偏头躲过的是一枚锋利的梅花镖，斩断了她几根发丝，狠狠扎入松枝之中。 鸿昀长老製造半妖的那个洞窟里，在九首螣蛇尸骸前和她交手的小哑巴，用的也是同样的东西。 鹿呦呦听见笛声断了：“他死了？” “那怎么办？” 鹿呦呦一个人留在遍地妖物的山里必死无疑，只能气喘吁吁地跟上。 苏厌：“闭嘴。” 或者，她也可以随便威胁一个会御剑的弟子带她，只可惜会御剑的都修为不低，修为不低的凌霄宗弟子，都吃了半妖内丹。 苏厌越跑火气越大，那笛声还偏偏跟吊着她似的，隔一会儿就响起，快要追上了又停了。 苏厌骂了半天，鹿呦呦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没想到自己一个四肢健全的还跑不过苏厌这个伤患。 苏厌张嘴吃了冰块，瞬间暑气消散，冰块凉丝丝地融在嘴里，被她咬得嘎吱嘎吱响，让一团糟的脑子倏地冷下来，连带着火气都消了大半。 她额间炸出清秀的青筋，用那笨拙的小法术变冰块，半天变出一块，就讨好地递到苏厌嘴边，眼神小鹿似的，热切羞涩又温柔。 ——她居然会觉得一个凌霄宗弟子顺眼。 跟着她，等她杀了清虚仙君，找一片漂亮的湖，把风停渊养在里面，鹿呦呦就在岸边烤饼。 苏厌：“？” 苏厌退后了两步，又绕到石头正面，才看出那是一座雕刻极尽精美的雕像。 只可惜脸被一副遮住上半张脸的轻薄面具遮住了。 雕像的白袍底下还放了乱七八糟的贡品，从香火到橘子，从鲜花到贡糕，不一而足。 苏厌从地上折了一根枯草，放在雕像前，双手合十心想：“死！快给我死！！” 鹿呦呦偷偷看了她一眼，又补上了一颗糖，道：“清虚仙君不喜欢用真面目示人。” “……”鹿呦呦说，“书里写，三百年前的清虚仙君容貌让人为之侧目，少年鲜衣怒马，锋芒初露，丰神俊朗。” 石匠以惊人的雕工，将面具后的睫毛都刻画得根根分明，看不清眸光，隻隐隐约约露出一丝隐忍的悲悯。 “什么守城？” “但他还是留下来，魔族大军到的时候，只看到城门大开，满城空旷，他一个人在皑皑白雪中坐在破败的城门之上，长发翻飞，身边插着一把剑，身上是厚厚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