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水寺离开，她们辗转来到附近一家坐落于半山腰的民宿，民宿规模不大，森系装潢，木头搭建的小平房，推开门窗都有吱呀作响的声音。或许应了佛教思维，放眼望去颇有些出世意味。 雨没有停，反而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学姐。” 洛珩看了看身侧仅及自己肩的小姑娘：“用心学，就不难。” “那你考得怎么样？” 自来熟。也不知道唐老师是怎么和她相处的。 阮澄偷偷抬眼看向洛珩：“学姐，你好漂亮。” “有没有对象啊？” “有啊。” 洛珩甫一垂眸，唇角勾起，想起唐言章清隽大气的五官和矜雅挺拔的身姿。 “那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唐老师？” 阮澄眉头悄悄皱起，像在思索：“唔……唐老师跟别的老师不太一样，虽然看上去凶凶的，也不像其他人那么随和，但我就是觉得她很特别。” “…我读书的时候，跟你想得一样。” 唐言章走过来时，阮澄才松开，前者有些意外，接过洛珩手里的行李箱，语气温和。 “没聊啥没聊啥。”阮澄有些心虚地挤了挤眼，被老师抓到在谈恋爱问题，实在是当学生的一大忌。 “她问我有没有谈恋爱。”洛珩扬唇，“我说有，还问我对象漂不漂亮。” “那老师，你会说我吗？” 唐言章乜她一眼，后者唇上的妆还有些花，看上去是方才站在菩提树下亲吻时弄到的。她别过视线，推了推眼镜，轻咳一声。 唐言章又带了些身为人师时不自觉的威严看向一旁的阮澄。 阮澄一被念，就立刻撒了蹄子走远，一点没有方才挽着洛珩念叨唐言章的精气神。 正值傍晚，即便开了灯屋内光线也偏暗。她原以为唐言章并不会同意与自己在佛像脚下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其实起初她也并没有想过要与她在那种情况下接吻。 她试图压下体内躁动的欲望，翻看着手机，与唐言章单独共处一室时总是会下意识地往更深一层的情色方向想去。 幽冷清冽的白松木香靠近，将她有些出神的思绪带回正轨。唐言章站她身前，平淡无波的眼眸只需与她对接一瞬，便能轻易攫住她的所有感官。 “在想什么？” “那当然是在想您。”她的气息轻柔，“在想…我抽的签。” “…我想和您一辈子在一起。”洛珩闭目，笑意却依旧明晰，“不过好像有些事与愿违，结果不太好，我也懒得去解签了。” “唐老师，你抽的结果也不太好吧。” “好的话，你应该会和我分享。”洛珩用鼻尖蹭了蹭年长女人的耳垂，素色的耳钉锃光瓦亮，“没关系，我们负负得正。” 有些痒。 她不是吸血鬼。 在你淌着雨朝我走来的那几步里，在菩提树下，佛像身后，与我接吻的那几秒内，你在想什么呢。 “……唔。” 会怎么样呢。 或许是前所未有的被爱所带来的满足，让她深埋骨髓里的不安愈发扩大，居安思危，杞人忧天，她偏生犯贱地想要一个答案。 她的手不受控地从衬衣里探入，摸到年长女人节节分明的椎骨，又悬在了中途，始终没有往上触及昭示情事开始的警戒线。 如果此时还不由分说地拉她堕入情欲，岂不是和之前没有两样。洛珩闭了闭眼，强行稳住心神，将所有因不安与偏执而产生的欲念压下。 洛珩骤然睁开双眸，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瞬间坍塌。 “想要。”洛珩叼住了她的下唇，语气散漫暧昧，“见你的第一眼时，就想和你做了。” 唐言章屏息，双手勾住她的脖颈，耳廓泛红。 她了解洛珩对自己身体的痴迷，半年前曾数次将她翻来覆去折腾，一遍又一遍进入她又抽离，激烈到以至于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都能勾起她深层的欲望与渴求。 或许是往前几十年的人生压抑太久，欲望重起来时，连她自己都会被吓到。 洛珩的吻密密砸向她耳畔，素色耳钉被舌头卷住，热气打在她向来敏感的耳朵，唐言章眼眸雾气更盛，念及房间隔音很差，外头甚至还有走动声响，她生生克制住喘息。 洛珩的话将唐言章的情欲稍稍吹淡半分。 她还以为…她还以为……洛珩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沉迷于自己。唐言章有些难为情地别过头，不想被眼前人窥出自己难以启齿的猜想。她悄悄吸了口气，捧住洛珩侧脸，眼眸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