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章揽住已经瘫软半截的洛珩，温热的掌心从后背慢慢抚上去，一节节摸过脊背，似在安抚。后者支起眼睑，还喘着气，腿心还混杂着一些刺痛散不去。 “……哪还有力气说话。”洛珩垂着眼睑，语气飘忽，“唐老师，我都快被折腾坏了。” 真实多了。 唐言章先洛珩一步醒来，窗帘透过了些光边，曙色熹微。她捏了捏眉心，过早起床却无事可干的状态让她有些不适。 洛珩还陷在睡眠当中，眉头轻轻蹙起，身躯小幅度地上下起伏，少了平日那副散漫模样，唐言章隔着她长开的眉骨，窥见了十年前女孩青葱如小鹿般的模样。 唐言章敛下眼眸，想从过往认知里寻一个名词套在她们身上。性伴侣？哪有性伴侣会像她们这样边哭边做的。情侣？似乎更有些天方夜谭，她们二人间甚至连“爱”一词都未曾涉及，彼此的情感也有着不同的坎坷。更何况她们间不仅是同性，更是师生，还有难以忽略的年龄鸿沟。 ……好吧，自己也未曾向她袒露过内心就是了。 她听见了些许窸窣声响，像是翻身，片刻，眼前微弱的光源忽然消失，温热的呼吸轻轻扫在她的脸上。她睫毛微颤，几秒后，听见了一声笑。 她的心脏跳动速度忽然加快。 似是早已看穿她在装睡。 就像一对寻常爱侣苏醒时的早安吻。 有些无头无尾，也有些突兀，唐言章却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照顾好自己。”唐言章抿了抿唇，“如果遇到了困难，不要硬撑，没有什么事情比你自己还重要。” “可以。”唐言章回答得干脆。 她将头发盘起，挽了个松松落落的发髻，修长白皙的脖颈侧有一块明显的暗痕和齿印。洛珩弯起眼眸，勾起唇角，指腹轻轻扫过，开口道：“唐老师，你咬得也太狠了点。” 她咳嗽一声，有些自责：“疼吗？” “真的？” 年长女人也流露出些许笑意，她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水珠顺着她柔和却不失棱角的下颚线划过，最后聚在秀气的下巴处凝成一体，缓慢滴落在洗手台上。 “嗯。” “要回家吗？”洛珩看她动作，眼眸动了动，“我送你。” 好像心知肚明要发生什么似的。洛珩的笑意绽得更开，甚至还捕捉到一丝眼前人一瞬而过的赧意。 “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呢。”洛珩语调上扬，“还有一整个早上的时间。” 倒也不能怪她乱想，每次与洛珩独处时间过长时，两个人最后都会谈到床上去，进行一场或多长绵长激烈的性事。旖旎的片段像老旧电影一样重放，唐言章定了定神，将这些念头压了下去。 她将茶叶取出，洗去第一泡，修长的五指斟着边缘：“其实我的数学成绩一开始真的不怎么样，认识你之后才花了心思去学的。” “然后就发现其实也蛮简单的，老师说话声音好听，逻辑清晰。”她将泡好的茶递给唐言章，热腾腾的水雾从杯口扬起，“成绩自然就上去了。” “不过嘛，当时我确实压了几次成绩。”她声音很轻，“因为我想老师多注意我几次，多在意我一点。” “一个不需要老师操心的孩子，总是比不过会哭闹会讨糖的孩子，不是吗。”洛珩走近一步，靠近了有些出神的年长女人，“我不会哭闹，那我只能用这种办法让您多看我几眼了。”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唐言章垂下眼睑，“我希望你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而不是……拿自己开玩笑。” 又是那副无辜而惹人心怜的模样。 一个动心的理由不足以填补当年窒息的缄默。 她抬起眼眸，右手轻轻抚摸上洛珩的脸侧：“我习惯你在我身边了。” “唐老师。”洛珩 “好…” “好。” “我们谈恋爱吧，好吗？” 极淡的玫瑰香。 她真的情感缺失吗，为什么唐言章觉得此刻女孩的情意深得快要将她溺毙，拉入无边的情海里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