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在浴室里待太久,不仅会缺水缺氧,还会增加感冒的风险。 “我应该拒绝的,不该跟你胡来。” “就算是,那也是我强迫老师的。”洛珩的声音轻飘飘,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划得长了些,顶多恢复速度慢,不会有什么问题。” 唐言章将药水浸湿纱布,轻轻按在她狰狞的那道伤口上,洛珩微微吸气,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皱在了一块。唐言章忽然觉得有些像刚才自己操弄她时的样子。 她陷入微妙的自责当中。诚然,脱离性事之外,她格外在意洛珩的一举一动,小到她眉心蹭了伤,耳后不知名的疤痕,大到手肘被割破,无一不让她心软到希望替女孩挡下一切。但上了床,她发觉自己竟然喜欢看到洛珩因为疼痛而变得脆弱易碎,喜欢看她小口抽气,眼角含泪却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留疤了就再说吧,难道唐老师会因为我有伤疤而不理我吗?” 唐言章手脚麻利,三两下就帮她换好了药。洛珩的白衬穿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挡不住凉意,细小的鸡皮疙瘩起了一手。 “去卧室”三个字从洛珩的嘴里说出来似乎有别的意味,唐言章咳嗽一声,眼眸还有些水润。 “好,那我睡大厅,这样老师就放心了吧。” “一起睡。”唐言章带了些不容置喙的神情,洛珩细细打量她,总觉得唐老师似乎有哪里变了。 洛珩…… 刚三十出头,从事教师职业并不久,她性子淡,遇到的学生大多不是调皮就是内敛,而这样胆子大到无所谓的学生,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盯着洛珩朦胧的侧脸,心里缓慢涌上一丝悲切与痛苦。她们之间又何止只有师生与同性这俩鸿沟,还有那巨大的年龄差横亘在中间,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自己是不是……都能当她妈妈了。 她们之间没有未来,怎么可能会有未来,在人生漫长的尺度中,能彼此纾解情欲已经是一段恩赐。 “在想什么?” 或许黑暗能滋长更多的放纵,少了平日白天时的斟酌,唐言章直白且不加掩饰。 下一刻,洛珩柔软的身躯像蛇一样依附攀上唐言章,将她里外缠住,温柔的鼻息洒在她脸颊。 唐言章动了动,叹了口气,肩膀耸起又落下。洛珩发觉怀中人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兴致,她拉开了些距离,敛去了笑。 还是一样敏锐。 又来了,又是这幅样子。 洛珩如瀑般的长发耷在唐言章两侧,她与她很近,近到鼻尖相触,呼吸交缠。唐言章的手被扣住举在了头顶,双腿被洛珩的膝盖岔开。 她想干什么? 唐言章有些出神。 “晚安,唐老师。” 唐言章惊得提早醒了过来,额上的头发被汗沾成一绺。 她醒得早,窗外天色还未彻底亮起,身侧空荡荡的,被褥整齐熨妥,似乎从来没有人躺过。她穿上鞋,推开卧室门,霎时间冷意将她包裹。 “洛珩?”她又喊一声,绕过厨房,走到昨晚的沙发前。洛珩正垂着脑袋闭着眼睛,双腿交叉躺在沙发中间,地板上是一瓶开过的格兰菲迪,些许烟灰洒在四周,几根燃尽的烟蒂躺在了酒瓶旁边。 唐言章拧紧了眉头,她蹲下身,摇了摇洛珩。后者悠悠转醒,眼眸尚未清明,带了丝酒后特有的慵懒意味:“……唐老师。” “嗯……昨晚睡不着,就出来吹了会儿风。”洛珩耷拉着眼皮,虚掩着打了个哈欠,“要上班了吧,我送你?” “对哦,我都忘了这茬。” 她注意到眼前人微红的眼眶,心下一凛。 唐言章伸手想贴她额头,却被悄悄避过。洛珩恰好转了过去,轻描淡写地开口。 没一句真话。唐言章眉头拧得更紧,双眸紧紧锁在她脸上不移分 洛珩用眼神提示她该上班了。 后者摇了摇头。 “什么安排?” 洛珩有些讶异,看来并不是她的错觉。 怎么可能呢。洛珩被自己的猜测逗笑。 唐言章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还带着伤就要去喝酒?” 她的课代表向来很坦诚。 唐言章身子一僵。